回頭看著尚一臉稚氣未脫的兒子,復又鼓起勇氣,補充了一句:“別打臉?!?
“……”
晁和嗟嘆一聲,沒有給母親第二次開口威脅的機會,竹筒倒豆子般主動交代后續(xù):
“大皇子殿下缺人手,嚴重地缺,所以才會收買人心,以便獲得百姓好感,才好招賢納士,為他所用……”
“確實蠻有道理?!?
夫妻二人相視點頭,復又半信半疑:“你就這么肯定?”
“都是孩兒猜的?!鄙倌晗肓讼?,又加了一句,“不過應該有七八分把握。”
梁紅英目露希冀地看著丈夫,道:“遜哥,我們何不去看看,這位大皇子看似人還不錯,若是真的,正好你也尋個差事,我們也能扎下根來?!?
晁遜一臉驚訝地看著妻子,似想不到她會突然有這種決定:“你想留在這里?”
不等妻子應聲,他又沉重地嘆口氣:“也是,你我漂泊一年有余,一直居無定所,再說,和兒也漸漸大了,是該重新安個家。”
他抬眼望去,遠處白雪覆蓋的古老城墻,在赤若流火的夕陽斜照下,勾勒出蒼涼雄渾的金色輪廓,頓生一股豪情,朗笑道:
“風雪彌戎塞,赤霞映天狼……好一派北國風光,那,便留下來吧?!?
……
楚嬴推開半扇窗戶,以便新鮮空氣能夠流進屋子。
本就不大的書房,許是炭火燒得太旺,許是多了一個蘇立,又許是別的什么緣故,總之,空氣悶得讓人難受。
沒錯,在解決了吳狼之后,楚嬴依舊住的是城西的兩進小院。
倒不是沒人勸他搬進映霞樓,提議的人還不少,不過都被他一一堅定否決。
理由是:
“黃老爺才住碉樓,正經(jīng)人誰住那種地方。”
這讓那些提意見的人始終困惑不解,碉樓不是吳狼建的嗎,怎么變成黃老爺?shù)牧耍?
而且,黃老爺是誰?
沒人能給他們解答。
便是知道答案的楚嬴,也因為要和蘇立一起整理賬目,沒有閑功夫把時間浪費在這種細枝末節(jié)上。
這些賬目,都是消滅吳狼后才收集起來的。
楚嬴一直對他臨死前說的五萬兩念念不忘,想從這些賬目里,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事實證明,皇天不負有心人。
經(jīng)過連續(xù)三天不眠不休廢寢忘食的奮戰(zhàn)后,他們目前已經(jīng)取得了成功一半的驕人成績。
成功地在好幾本泛黃的舊賬本中,發(fā)現(xiàn)大量蜘蛛網(wǎng)。
至于馬跡……
“哎,本宮的五萬兩……讓它隨風去,讓它無痕跡,所有快樂悲傷所有過去統(tǒng)統(tǒng)都拋去……拋去……”
冰涼沁潤的新鮮空氣,并沒有撫平楚嬴內心的煩躁和悵然。
一詠三嘆,隨手從桌上抄起一本之前扔這的書冊,他實在不想再看那些令人頭暈眼花的賬目數(shù)字,打算借此洗洗眼。
“《娑婆本草經(jīng)》?”
楚嬴怔了下,腦中迅速浮現(xiàn)一個貪財狡猾的光頭形象。
他搖搖頭,隨手翻了幾頁,也沒細看,興趣缺缺地又將經(jīng)書扔了回去。
然后轉過身,兩秒鐘后,又猛地轉回來。
雙手忽地趴在桌上,死死盯著繪有草本圖畫的一頁經(jīng)書,難掩驚喜之色:
“這是……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