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珩把營地建在涪村不遠(yuǎn)處，就是防止有人進(jìn)入涪村?！胺稚??！狈庋绱蛄藗€手勢，和祈容臨各帶幾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夜色深處的涪村。

……

營地。

顧傾顏把堆在第四個小榻上的雜物搬走，朝門口的常思藝揮揮手。

“常小姐，你就住這兒，把被褥鋪好就能睡了。需要本妃幫你鋪嗎？”

“不敢，小女自己來?！背Ｋ妓囎哌M(jìn)來，朝顧傾顏笑笑。

顧傾顏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了墻邊，拉起垂在墻上的細(xì)繩，慢慢拽動幾下，一個小簾子就升了起來，正好隔開了兩個小榻。

說是小，那是真小，不過一人寬而已，躺在上面都不敢亂翻身，怕半夜里摔得頭破血流。

常思藝鋪好被褥，靜靜地躺了上去。

顧傾顏?zhàn)诤熥雍竺妫踔C羅挑選繡線，她準(zhǔn)備給封宴做一雙新靴子。他這一趟出去，只怕會沾上鮮血，要洗洗才能再穿。她今晚可以先備上，等他回來就能穿上新的了。

“王妃不睡？”常思藝見她一直坐著，于是問道。

“常小姐先睡吧，兩個妹妹還沒回來?！鳖檭A顏輕聲道。

“顧大小姐真的已經(jīng)沒了？”常思藝小心地翻了個身，小聲問道。

顧傾顏點(diǎn)頭，“是。早產(chǎn)，血崩?！?

常思藝輕輕點(diǎn)頭：“女兒家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guān)，王妃節(jié)哀?！?

顧傾顏定定神，輕聲道：“常小姐當(dāng)日從王府回去，沒被刁難吧？等回京后，本妃讓王爺好好補(bǔ)償你們幾個?！?

“我還好，那兩個妹妹難過一點(diǎn)。”常思藝嘆了口氣，“城中傳過不少閑話，說是我們貌丑無德，王爺嫌棄。有一個妹妹被家里匆匆嫁給了一個四十多的商人當(dāng)續(xù)弦……還有一個被關(guān)在后宅一直沒出來過?！?

“倒是本妃與王爺考慮不周了，委屈你們了。”顧傾顏?zhàn)聊チ艘幌?，說道。

“宴王殿下疼愛王妃，我們只是羨慕，不敢委屈。”常思藝輕聲道。

“常小姐，會有屬于你的好兒郎的?！鳖檭A顏勸道。

“天下兒郎都一樣，不會喜歡一個被人嫌棄的女子。我已經(jīng)看開了，一個人也好，不必侍奉公婆，討好夫君。”常思藝絞著帕子，直愣愣地看著簾子上映出的身影。

“王妃，齊大人想請您去看看齊小姐。”司黛快步過來，在顧傾顏耳邊小聲說道。

“走吧?！鳖檭A顏放下針線，讓趙阿姑留在這里照顧兩個小的，帶著司凌司黛去見齊粉青。

齊粉青單獨(dú)住在一個小山洞里，去那兒得走上一炷香的功夫。齊禮杰已經(jīng)到了，正在門口往里面張望。

洞口用胳膊粗的木頭做了門，木頭間縫隙很小，連一根手指都伸不過去，光線就從這些細(xì)小的縫隙里鉆進(jìn)山洞，勉強(qiáng)照到了方寸大小的地方。

“王妃娘娘?！笔绦l(wèi)行了禮，打開了木門。

“為何看管這么嚴(yán)？”顧傾顏不解地問道。

“齊小姐發(fā)作時會很瘋狂，抓傷了不少人，所以只能關(guān)著?！笔绦l(wèi)說道。

顧傾顏擰擰眉，邁進(jìn)了山洞。當(dāng)初嬌憨明媚的少女此時蜷縮在山洞的角落里，一頭長發(fā)亂糟糟地披散著，衣衫也皺巴巴的，胡亂包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