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飛被扶下樓,遠遠的就看到了花容。
她穿著粗布短打,做男子打扮,正在軍醫(yī)旁邊幫忙搶救傷員。
察覺到他的目光,花容偏頭看過來,見他受傷,臉色一變,但還是迅速凝神,繼續(xù)幫身邊的傷員包扎傷口。
江云飛被扶到安置傷員的屋里,隨風半跪在他面前,拿出一粒還魂丹就要往他嘴里塞。
江云飛偏頭拒絕:“這點兒傷還不至于要命,用不上這個?!?
江云飛不肯吃,隨風也不能強求,把帶來的金瘡藥都倒在他的傷處。
江云飛疼得皺了皺眉,問:“阿騅帶了多少人來?”
“人不多,只有三萬,還是把潁州州府和校尉揍了一頓才給的人,不過糧草帶了不少,都是衛(wèi)家商號之前準備的?!?
潁州州府和校尉都挺怕死的,朝中又亂得不可開交,兩人怕來支援撈不著好,便一直在潁州裝縮頭烏龜。
隨風話里帶著惱,恨不得當場砍了兩人的腦袋。
城樓上還在交戰(zhàn),隨風見江云飛的血止住了便又回到上面幫江云騅的忙。
過了會兒,花容和軍醫(yī)一起來看江云飛。
他腰上中的那一刀挺深的,都能看到腸子了,軍醫(yī)細致的幫他清理了下傷口又上了藥,包扎的活就留給花容。
花容一到這里就忙著和軍醫(yī)一起救人,手上沾了不少血污,看到江云飛的傷也還很鎮(zhèn)定。
江云飛盯著她看了會兒問:“這里很危險,郡主怎么來了?”
“我來贖罪?!?
花容說著開始往江云飛腰上纏紗布。
江云飛動不了,花容要靠近些才能把紗布繞過他的腰。
江云飛已經(jīng)知道墨晉舟和她是兄妹,垂眸看著她的發(fā)窩說:“這不是郡主的錯?!?
“大少爺愿意相信我是無辜的我很開心,但其他人不會這樣想,我盡自己所能多做一點,日后到了御前興許還能將功抵過?!?
已經(jīng)有很多人死在這場大亂中,就算花容不知情,她身上流著齊王的血,那也是有罪的。
江云飛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郡主體內(nèi)的蠱毒都清除了嗎?”
“快了?!?
花容語氣很淡,一直低著頭沒敢看江云飛。
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落,江云飛想了想說:“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并不是某一個人的錯,齊王的才能遠在陛下之上,當年他突然被頑疾纏身,朝中也有不少人懷疑有問題,但為了不讓他和陛下相爭,大家就都沒有提起這件事,這個禍根是所有人埋下的?!?
城中將士死傷無數(shù),江云飛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可他沒有遷怒花容,反而很有耐心的在開導她。
“不要拿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以后不管你是郡主還是別的什么身份,都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