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飛一頓,心臟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理智筑成的高墻被撞出裂痕,江云飛還是提步走到花容面前。
“郡主的身體可有恙?”
“我沒事,多謝大人又救了我一次。”
花容說完扶著樹站起來,眼前卻是一黑,身子也跟著向前栽去。
江云飛立刻上前,穩(wěn)穩(wěn)的扶住花容。
視線仍是黑的,花容抓著江云飛的胳膊,低低的說:“我沒事,就是坐太久了突然起身有點暈,別驚動其他人?!?
沒有水,花容臉上仍殘留著鼻血的痕跡,一路奔逃,烏發(fā)也有些散亂,看上去狼狽又可憐。
但她聲音柔柔,并不宣揚自己的脆弱。
江云飛抿唇,扶著花容坐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再讓人給大人做幾雙冬靴吧,不知大人平日穿多大的鞋子?”
花容說這話時,恰好有夜風(fēng)拂過,鬢邊的一縷散發(fā)從江云飛手背劃過。
像是輕柔的鳥羽掃過心尖,激起一陣酥麻的癢。
江云飛的眸色瞬間變暗,雖然覺得于理不合,還是伸手幫花容把那縷頭發(fā)撥到耳后。
江云飛的動作很快,快到花容以為那只是自己的幻覺,剛剛其實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她不敢向江云飛求證,松開抓著江云飛的手,耳廓不受控制的發(fā)燙。
江云飛也直起身,肅然的說:“出了這樣的事本就是我等保護不力,況且下官是奉皇命行事,郡主不必總覺得虧欠了別人什么?!?
江云飛說完命人去砍樹做擔(dān)架送傷員下山。
此次反賊余孽作亂,情況很危險,但好在六公主和花容都沒有出事,江云飛主動在朝堂上承擔(dān)了保護不力的罪責(zé),昭和帝降了他的職,調(diào)他去夷州做校尉,江云騅發(fā)現(xiàn)綠梳才找到密道救人,得到爵位繼承權(quán),江云揚仍是郴州校尉,職位不變。
散朝后,昭和帝去了御書房,花容已經(jīng)在里面跪了好半天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花容立刻俯身行禮:“臣女拜見陛下。”
她還穿著那身染血的衣裙,只把臉擦干凈了些,裙擺鋪開,像一朵被風(fēng)雨摧殘,只剩下幾片花瓣的殘花。
“受傷了?”
昭和帝問,話里帶著威壓,并無關(guān)切。
“回陛下,郡守大人帶著援兵來的很及時,臣女并未受傷?!?
御書房安靜下來,片刻后,昭和帝再度開口:“朕聽說那些反賊余孽都視你為新主子,讓你帶著他們繼續(xù)完成大業(yè)?!?
這話帶著探究。
花容直起身,迎著昭和帝的目光說:“刺客出現(xiàn)后,是六妹妹主動帶人把臣女擄劫進了觀景臺下的密道中,臣女相信六妹妹不會與反賊勾結(jié),但也想不通她為什么要這樣做,陛下能為臣女解惑嗎?”
花容剩下的時日不多,便是在昭和帝面前也沒什么顧忌。
堂堂九五至尊容不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他都敢做,花容為什么不敢說?
“你既然知道朕的用意,可知你現(xiàn)在為何能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朕面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