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深夜才回家。
回家時彎腰駝背,小手哆嗦著扶著墻,時不時還抬手捶捶腰。
“你說你倔什么倔,昭陽公主給你錢,你還不要……洗了倆小時碗?!丙溫S心疼的看著他,如今雖是春季,但洗碗是涼水,小手泡在水中凍得紅腫。
又因在水中泡得太久而泛白。
“彎腰駝背的,這下難受了吧?”酒樓生意極好,好在麥豐幼年讓慣了農(nóng)活兒,幫著才洗完。
“她過生日,我請客。怎好要她的錢?”善善別看人小,可性子也倔。
“奶娘每日不還給你零花了嗎?”麥豐狐疑的看著他。
雖說在東凌的紅包被將軍借走,可他現(xiàn)在兩歲多,許夫人有給他月銀啊。
就連麥豐,每個月也有月銀。
只不過,這兩月許夫人和陸朝朝生辰,也花光了。
橫豎他在陸家吃喝不愁,幾乎沒有花錢的地方。
善善眼珠子滴流滴流的轉(zhuǎn):“存著呢存著呢……嘟囔著嘴便進(jìn)了門?!?
“讓平安進(jìn)來伺侯我,麥豐哥哥快回去歇息?!毙〖一镪P(guān)著門,聲音悶聲悶氣的。
麥豐見他不肯說,只得作罷。
小廝平安在門口對麥豐行了禮,便推門而入。
進(jìn)門便將門反鎖,聲音極小,仿佛有什么秘密的樣子。
麥豐雖然自愿照顧善善,但在陸家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將軍和夫人以及公主對他極其看重,誰也不敢小瞧了他。
麥豐雖不習(xí)慣錦衣玉食的生活,但能感覺到陸家的真心,倒也安心住了下來。
只每日看顧善善和讀書習(xí)字越發(fā)用心。
他知道善善的不平凡,只需要與善善住幾日,就能窺探到異樣。
這也是善善身邊下人不多的緣故,陸家不愿意他被過多揣測。
麥豐察覺到后,便有心替善善遮掩露出的不凡,如今倒也沒掀起大風(fēng)浪。
沒一會兒,平安鬼鬼祟祟的出來。
麥豐小心翼翼的跟著他,倒也不曾打草驚蛇。
眼見著他進(jìn)了魚龍混雜的外城,又入了一家賭館,麥豐眼皮子狂跳。
這死孩子?。?
麥豐急忙回府,剛回去,便見玉書侯在門口。
“麥豐公子,公主請您過去?!庇駮鎺σ?,但麥豐心虛,卻笑不出來。
善善要完犢子了。
他進(jìn)門時,陸朝朝已經(jīng)洗漱完。
她正倚在窗前,手中捧著一本雜書,玉琴正溫柔的替她擦拭頭發(fā)。
“還沒收手呢?”
只一句,麥豐就苦著臉的點(diǎn)頭。
好吧,在朝朝面前,善善壓根沒有秘密。小家伙還以為自已神不知鬼不覺呢……
陸朝朝嘆了口氣,白皙的小手抵在額頭前。
“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原不想在今日發(fā)落他的?!苯駜哼@頓飯,吃的肚子溜圓,全是水。
“善善早慧,許多時侯他聽不進(jìn)大道理?!?
“唯有撞得頭破血流才會收手?!?
“善善一雙眼,能看到世間所有的善惡。他如今年歲小,極易學(xué)歪,只能盡力引導(dǎo)?!?
“麥豐,你可愿與他一通去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自陸朝朝入學(xué)后,國子監(jiān)便有了小小班,都是各世家侯府子孫。
麥豐心神一震,國子監(jiān)中皆是權(quán)貴子弟,他竟也能入其中?
陸朝朝看出他的猶豫:“你且放心去,無人敢輕視于你?!标懗o(hù)著的人,北昭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