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俏兒分開后,回去的路上,沈驚覺望著窗外濃沉幽暗的夜色,眉心深深擰緊。
“您說什么?慕雪柔……就是金恩柔?!”韓羨如遭雷擊,猛地一腳剎車。
邁巴赫車廂劇烈咣當(dāng),沈驚覺不防著,高大的身軀猝然前傾,整個人差點兒沒撞前排椅背上。
“你是不認識金恩柔,還是不認識慕雪柔?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至于這么毛躁?”男人身子端坐回去,修韌的手指扯了把領(lǐng)帶,心里也躁郁得緊。
“這倆女人我都認識,但她倆合二為一,我感覺脊背發(fā)涼,如鯁在喉??!”
韓羨憤恨地猛拍方向盤,不小心把喇叭都拍響了,“作孽??!金恩柔是不是八字克您???跟個女鬼一樣陰魂不散地纏著您,要不然我找個哈利給您做做法吧!太特么晦氣了!”
沈驚覺沉斂星眸,聲色暗啞,“說到底,慕雪柔的存在,都是我自己種下的惡果。我沒什么可怨的?!?
記憶如梭,在他眼前晃過的,是晦暗又冰冷的默片。
他想起了許多金恩柔還在他身邊時,他和唐俏兒之間的糾葛。
一幕幕殘酷的畫面從他眼前掠過,尖銳的記憶碎片,在他心口上一下一下地割。
沈驚覺神思一瞬恍惚,他下意識捂住胸口,緊緊摁著,悶重的心跳還是撞得他肋骨生疼。
“沈總,您別這么說,您也是被那個惡毒的女人騙了,您也是受害者!”
韓羨忽地納悶兒道,“您怎么知道,慕雪柔就是金恩柔?”
沈驚覺薄唇微張,一句“俏兒”險些脫口而出,但他覺得有些曖昧了,他迅速改了口:
“是唐俏兒,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韓羨滿目崇拜,“唐小姐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一個人,可以改變?nèi)菝病⒙曇?,但是她行舉止和生活習(xí)慣是刻在骨髓里的,不經(jīng)意就會流露出來,難以徹底改變?!?
沈驚覺冰冷的眸劃過一絲光,隱隱透出對唐俏兒的欣賞,“唐俏兒已經(jīng)留心觀察了很久,心中有了八成懷疑后,她私下做了dna檢測,證實她們是同一個人。”
韓羨長嘆了一聲,感慨,“說真的,我有時候覺得,唐小姐這輩子來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拯救您的。
如果不是唐小姐……唉,根本不敢想!”
沈驚覺不,他只覺胸腔里空牢牢的,好像怎樣都無法填滿。
“現(xiàn)在您知道了,您打算怎么處理慕雪柔?”
“我現(xiàn)在,暫時看著她表演,如果揭穿她,就會打草驚蛇,還會讓她圖窮匕見,激起她更激烈的報復(fù)?!?
沈驚覺眸光深沉,“我不怕她報復(fù)我,我甚至巴不得她馬上對我下手。我只是怕……”
他陷入冗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