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相穿行在賓館的走廊之中,目光時不時掃過前后,確認周圍無人路過之后,便悄然進入了嬴覆所在的房間。
他反手關(guān)上房門,輕輕在門后書寫著,片刻后,一個小小的“障”字浮現(xiàn)而出。
氣機與聲音被某種無形屏障所隔絕,直到此時,韓相才終于放松下來,這位在749局擁有極高地位的前輩,看著窗邊嬴覆的背影,臉上浮現(xiàn)出由衷的恭敬之色。
“這次會議的住宿條件不佳……委屈陛下了。”韓相苦笑開口。
“無妨。”
嬴覆推開窗戶,“褚常青安頓好了嗎?”
“安頓好了,就在旁邊的蓮花賓館,留了兩個人在那邊看著,不會出問題。”
“嗯?!?
嬴覆突然問道,“這次住宿的地點,怎么和之前提的不一樣?”
“我安插在749局內(nèi)的眼線傳來消息,據(jù)說是因為原定的會議酒店沒有修繕好,所以暫時將所有嘉賓都安排在山下……等到會議開始,再去會場?!?
嬴覆眼眸微瞇,回頭掃了他一眼,“韓相怎么看?”
韓相沉吟許久,還是開口,
“陛下,我以為,疑點有三?!?
“說?!?
“第一,以往的每屆非遺大會,目的都是讓神道擁有者們彼此交流,并加深749局對于‘白手’們的掌控,算是一個歌舞升平類的活動……因此,往年都不會強制要求所有‘白手’參加,尤其是一些資歷較老的高手。但這一次,卻是無論資歷新老,無論身在哪里,強制所有人參加?!?
“第二,以往的非遺大會,都會提前至少半個月通知,而且開會時間大多在年末,可今年不但時間太早,而且僅提前三天通知,顯得格外倉促……就像是有什么異常緊急的事情,必須要盡快落實?!?
“第三,吳山此地并不在非遺大會舉辦的目標城市列表中,以往為了讓嘉賓們交通方便,都會選在樞紐城市,但此地交通極為不便,配套設(shè)施也較為落后,甚至連選定的會議地點都沒來得及修繕完成……
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個占據(jù)的,我實在是猜不透,孫仲良在想些什么?!?
嬴覆面無表情的聽完韓相的分析,才淡淡道,
“司其職,當其用……這孫仲良管轄749局這么多年,都是循規(guī)蹈矩,偏偏這次如此急促,其背后根源,已經(jīng)極為明顯了……”
韓相微微一怔,“陛下,您是說……”
“這次大會,并非是孫仲良主導(dǎo),他也不過是枚棋子罷了?!辟簿従徧ь^,注視著陰云密布的天空,“真正的布局之人,在上面?!?
沒有人比嬴覆更懂帝王心術(shù),即便他對這個時代還十分陌生,即便他對749局并不了解,但在嬴覆眼中,無論時代如何變遷,權(quán)力的架構(gòu)都大通小異,僅憑一絲表象,便能精準切入要害。
“這次大會的目的……陛下莫非已經(jīng)有頭緒了?”韓相驚訝問道。
嬴覆沒有回答,他只是掃了眼密布的陰云,便回頭走入屋中,似乎屋外的風(fēng)雨再大,也與他無關(guān),
“他們想讓什么,朕不感興趣……朕要的,只是這個機會罷了?!?
“已經(jīng)為您準備好了,陛下。”
韓相從懷中取出一份名單,“今晚,參會嘉賓都會在琉璃廳參加接風(fēng)洗塵宴,值得關(guān)注的幾人我都已經(jīng)著重標明。”
嬴覆接過名單,掃了一眼之后,幾個畫圈的名字與對應(yīng)的神道映入他的眼簾,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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