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抿了抿唇,蒼老臉上眼眸輕垂。
馮秋荔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門生,哪怕比之當年的陸崇遠還要更甚,可卻也是這個他無比信任之人,早早投奔了與他敵對之人,一手毀了世家百年榮耀,毀了他在朝堂無數(shù)心血。
他與他背道而馳,所求之事全然不同,可哪怕當初撕破了臉,馮秋荔每每見到他時依舊恭恭敬敬喚他一聲老師。
梁廣義對于馮秋荔的心境極為復雜,對棠寧的話也是不置可否。
馮秋荔是個聰明人,他親自教他,那么多時日相處之下梁廣義也很清楚這個“徒弟”的性情,他或許會感念師徒情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照顧他這個“老師”,但是開口去求皇后照拂他卻不大可能。
況且當日梁家之中也有參與謀逆之事的,他老妻就是其中之一。
皇后這般開口,只能說是她自己之一,和馮秋荔太多關系。
“皇后娘娘,老臣可否問您一個問題?”梁廣義沒有去接棠寧的話,只是抬眼問道。
棠寧:“什么?”
梁廣義:“陛下親征北陵,您當真不怕嗎?若是陛下出了意外,您該如何?”
棠寧聞?chuàng)u搖頭:“本宮自然是怕的?!?
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兩軍交戰(zhàn)又怎能確保萬無一失,那北陵固然已有敗相,可是深入蠻夷腹地,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