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淵親了親陳書蘭額角:“快說,你這兩日都在做什么,每日里大半時間都不在這院中?!?
兩人既結(jié)為夫妻,便是住在一個院中。
但從苦渡寺回來之后,陳書蘭每日大半天時間都在不遠處的蘭臺閣。
謝長淵不是沒想過厚著臉皮找過去,但不知為何心有顧慮。.五0.
他們所在的陳家別院,據(jù)說以前是為族中孩童設(shè)的私學(xué),陳書蘭自記事起,每一年都要在這里待大半年時間,隨夫子讀書。
一直到及笄才很少到這里來了。
而蘭臺閣是陳書蘭在這別院讀書時住的地方。
她讀書的那些年,都是那個陳清辭陪伴在側(cè),換之,蘭臺閣不知有多少他們二人的記憶吧。
以前謝長淵覺得和一個死人沒什么可爭的。
可現(xiàn)在謝長淵卻會想,有時候和死人才是最難爭的。
死了,生命最后的定格瞬間還是那樣悲壯時刻,為了保護她而死。
陳清辭那個人的分量在陳書蘭心里不必多。
或許還是旁人做多少都無法超越的。
謝長淵的理智告訴他不必超越什么,現(xiàn)在擁有才重要,可心底深處卻總是為這些事情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緒萬千。
當(dāng)年情場浪蕩,如今卻為一點小事輾轉(zhuǎn)反側(cè),患得患失。
謝長淵亦覺得自己好笑。
“我繡花。”
陳書蘭的手摸上他腰間傷處:“你真的不舒服,需要換藥嗎?”
謝長淵笑道:“也不是非要換藥不可,寧寧多陪陪我,這傷就能很快好了。”
陳書蘭臉色微紅,低罵一句“油嘴滑舌”。
謝長淵當(dāng)做沒聽到,輕輕一撈把陳書蘭抱起往里去。
陳書蘭低喊:“你干什么——”
謝長淵抱著陳書蘭坐在床榻邊,隨手摘掉陳書蘭的繡鞋丟在地上,便抱了佳人滾入床褥間去。
陳書蘭發(fā)髻間釵環(huán)叮當(dāng),只覺后背一緊,她被謝長淵緊按在懷中動彈不得。
謝長淵又摘了她發(fā)間那根礙事的步搖丟到床下,閉上眼睛說:“我好困,你陪我午休。”
陳書蘭呆了呆,推他:“你自己睡,我的刺繡沒有完成,我——”
“不行!”
謝長淵手一抬,床帳簌簌落下,光線頓時暗沉,“你都繡了好幾日了,什么刺繡比你夫君我還重要?陪我!”
陳書蘭無以對。
不過這幾日她的確都用了心思在那刺繡之上,身體疲憊,眼睛也有些困乏。
再加上……想到謝長淵為救自己受傷,心中稍稍一軟,便松了口:“那也行……但是你把我松開,你這樣我怕壓到你傷口。”
謝長淵低笑:“我不怕,快睡?!?
陳書蘭試著推了他兩把,沒推開,又知謝長淵這個人看似嬉皮笑臉有時候的確是跋扈的緊,無奈之下便閉上眼睛懶得理他。
冬日里,屋中雖然燒了炭,但到底還是有些絲絲縷縷的冷意。
謝長淵的懷抱倒成了個溫暖的所在,陳書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謝長淵本人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