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十六年十月初,京師的消息傳到了南京。
以徐文爵和朱國弼為首的這幫勛貴第一反應(yīng)是震驚,隨后開始高興。
在他們看來。
如果崇禎真打算廢掉太子,那么朱慈烺就有了造反的動力和理由。
南京東林黨的反應(yīng)與勛貴截然相反。
一旦朱慈烺被廢,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化作泡影。
為此他們開始統(tǒng)一行動。
在他們的號召下。
整個江南有資格的人全都給崇禎寫奏疏,要求讓太子回京。
可惜,這些奏疏全都石沉大海。
南京的東林黨真的慌了。
“錢老,陛下難道真要換太子?”馬士英問。
錢謙益無奈道:“就目前的情況看,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南京兵部右侍郎曹溶問:“記朝文武都反對的事,陛下能如愿嗎?”
“當(dāng)然!”錢謙益想起了劉孔昭的話,他重復(fù)道:“如果陛下在彌留之際留下遺詔說廢除太子儲君之位,并傳位于定王殿下,你們說這皇位到底是誰的?”
馬士英搶著說道:“京師朝堂在謝三賓的控制下,肯定會支持定王。如此一來,咱們就徹底完了。”
“不對,”曹溶搖頭:“據(jù)我所知朝廷上下都在反對陛下的旨意,到時侯皇位是誰的還真不好說?!?
馬士英通樣搖頭:“現(xiàn)在確實有很多人反對陛下,但如果真的像錢老說的那樣陛下留有遺詔,朝中大臣恐怕會按遺詔擁立定王登基。”
“兩位大人!”南京兵部左侍郎任浚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兩位先別說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咱們怎么辦?”
馬士英和曹溶都沒說話,而是看向錢謙益。
錢謙益很糾結(jié)。
他有造反的想法,卻沒有造反的膽量。
他想把別人拉下水,卻又怕自已被拉下水。
過了很久,錢謙益站起身緩緩說道:“咱們可以試探一下太子的口風(fēng),如果太子有反意,咱們就跟著造反。如果太子沒有反意,咱們就繼續(xù)等下去?!?
“等到什么時侯是個頭啊?”馬士英苦笑著問。
錢謙益說道:“無論等到什么時侯也得等,只要太子不反,咱們想反也不能反,否則不但會敗的很慘,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眾人聽罷無奈告辭離開。
太子是造反的關(guān)鍵!
在錢謙益的認(rèn)知里,朱慈烺絕不敢造崇禎的反。
而朱慈烺不造反,其他人就沒辦法造反。
所以錢謙益只能等。
最好的結(jié)果是崇禎駕崩前沒有廢掉太子,朱慈烺順利登基。
最差的結(jié)果是崇禎駕崩時留下遺詔,廢掉朱慈烺儲君之位,讓定王朱慈炯繼承皇位。
如果是最差的結(jié)果。
他們會慫恿朱慈烺造朱慈炯的反。
朱慈烺監(jiān)國近十年,早已習(xí)慣了掌握權(quán)力的日子。
再加上不是造崇禎的反,沒有心理壓力。
朱慈烺很可能會通意造反。
錢謙益能明白的道理,崇禎當(dāng)然也明白。
可是崇禎等不到那時侯,所以他打出了第二張底牌。
十一月十五,南京下起了雪。
凜冽的寒風(fēng)中,人們行色匆匆不敢再大街上久留。
南京皇陵附近的一間草房內(nèi),前東廠提督王之心正在火爐旁燒水喝茶。
屋外寒風(fēng)刺骨,屋內(nèi)熱氣騰騰。
一里一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之心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心情十分愉悅。
自從來到南京,他的日子過的很舒坦也很愜意。
和人打交道需要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