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來心中一咯噔,面上卻只是露出疑惑:“陛下怎么問起蕭督主了。”
安帝看他:“方才跟劉童恩說起,覺著朕這些年或許沒有看清楚過他?!?
馮來面露驚訝,似是因?yàn)榘驳墼捴心请[約的懷疑,他收斂笑容皺眉想了想。
“宮中人都說蕭督主手段了得,先前他在圣前伺候時,奴才倒是察覺他性子厲害,恩怨分明也有仇必報(bào),而且做事只求結(jié)果,除了這些,奴才跟蕭督主平日里也不算熟悉?!?
安帝聞靠在憑幾上:“他的確是心眼兒小,也睚眥必報(bào),有時連朕都不放在眼里?!?
馮來連忙道:“陛下說笑了,您是天子,這天下誰敢不將您放在眼里?!?
“蕭督主能有今日全賴陛下倚重,有時絹狂也是陛下縱容,而且您是沒瞧見,蕭督主與其他王爺、皇子相處,那是不過三句必冷嘲熱諷,跟朝中那些大人們更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能將人氣個半死。”
“奴才還記得年前蕭督主斬了南地官員,滿朝就沒幾位大人沒參過他,那彈劾他的折子差點(diǎn)沒淹了陛下的龍案,要不是陛下一心護(hù)著,蕭督主哪還能安穩(wěn)留在朝中?”
安帝聽著馮來的話,就想起漕糧案爆發(fā)時,蕭厭怒斬漕府官員,渾身是傷返回京城。
朝里彈劾他的折子跟雪花似的遞到圣前,偏蕭厭犟骨頭地跟滿朝大臣對著干,那朝堂之上人家說他半句,他能反諷人家十句連帶扒皮拆骨,上至如梁廣義、陸崇遠(yuǎn)等世家朝臣,下至曹德江等清流一派。
他可謂是懟天懟地,舌戰(zhàn)群臣,愣是一個人罵的一群朝臣臉色鐵青噎個半死,得罪他的更是挨個拉出來找茬,沒一個有好下場。
這大魏朝堂之上的人,他可謂是得罪了個遍,他也從來都不親近任何皇子、親王,對宗室那邊更是不屑一顧,可蕭厭在他面前卻向來都是恭敬的,哪怕偶爾冒犯一句也從不曾背棄圣意行事。
蕭厭從沒給他自己留過后路,安帝敢重用他,也是知道他在朝中的名聲,知道他只能忠于圣前才能活下去,但凡失了圣心,以他往日得罪的人做過的事情,他斷無半點(diǎn)生路。
馮內(nèi)侍看著安帝眼底陰沉之色散去,也沒再去提蕭厭,只是突然說道:
“對了陛下,賢妃娘娘昨兒個問起中秋宮宴的事情,再過三日就是中秋了,奴才也不知道陛下心意,而且宮中接連兩場大火,外頭不少人議論……這今年可還要設(shè)宮宴?”
安帝臉色凝沉,陸青鳳跟鋮王的事已經(jīng)詔告出去,他知道外面多少人看皇室笑話。
他今年本來不打算設(shè)中秋宮宴,因?yàn)榛屎蟮氖聦?shí)在丟人,可此時聽著馮來的話卻是改了主意,宮里兩場大火,接連死人,要是連年年都有的宮宴也沒了,還不知道外頭的人要怎么議論他。
“設(shè),為什么不設(shè)?”
“可是往年宮宴都是交由皇后娘娘,如今中宮無人……”
“中宮無人,其他宮總有,沒了皇后還有裕妃和賢妃?!卑驳墼窍胝f讓賢妃操持,可突然想起崔林這個“老丈人”,轉(zhuǎn)而直接說道:“你去傳話,讓裕妃來操持今年中秋宮宴,昭貴嬪協(xié)助,讓她們定要將宮宴給朕辦的熱熱鬧鬧?!?
馮來低頭:“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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