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眼帶寒霜:“太子!”
太子絲毫不懼,只是神色恭聲說道:“父皇身子不好,之前又大病了一場,太醫(yī)交代須得安心靜養(yǎng)?!?
“您今日強(qiáng)撐病體前來相送已是圣恩,兒臣也知道您對文信侯他們囑托看重,但也不能不顧自己身子,兒臣不愿父皇再遭折損,如先前那般昏迷不醒讓人擔(dān)憂,這杯酒水不如就由兒臣為您代勞?!?
“你!”
安帝看著背對著大軍躬身朝著自己行禮的太子,氣的手心一抖。
旁邊不遠(yuǎn)處站著的那些官員看著這一出也都是面面相覷。
這太子看著恭敬至極,可話里話外都暗指陛下體弱,這出征大軍送行之事向來都是帝王出面,陛下就算是身子再弱,一杯酒水又能傷的到哪里去?
更何況剛才陛下說話時雖瞧著病弱,卻也算得上中氣十足,太子這明面上瞧著是為了陛下身子著想,可實則卻是在搶奪屬于皇帝的權(quán)利。
別說人前那些朝臣倒吸口氣,就連遠(yuǎn)處城門邊上瞧見這一幕的棠寧都是震驚。
錢綺月拉著棠寧小聲道:“太子瘋了?”
王玉珍小臉緊繃著,聲音壓得低低的:“太子他怎么敢?!?
是啊,他怎么敢?
誰都知道太子和安帝爭得不可開交,可明面上卻依舊還是如往?!案复茸有ⅰ?,安帝對太子表面看重暗地里挑刺處處找他麻煩,太子守著兒子的孝順實則卻巴不得安帝早死。
可不管他們心思如何,至少表面上誰也不會蠢到去戳破那維持不易的平衡,讓自己落人話柄遭人唾罵,可是太子如今卻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甚至那些出征大軍的面打了安帝的臉……
棠寧望著那邊高臺之上的人影,雖然看不太清楚安帝的臉色,可總覺得絕不會太好。
安帝的確是臉色難看至極,對著太子那副恭敬模樣更是氣得恨不能給他一耳光。
可太子卻是身子躬得更低,手卻緊緊握著馮來托盤上的酒杯,神情關(guān)切道:“父皇可是身子不適?”
馮來瑟瑟發(fā)抖,手里拿著酒壺,既不敢松手,也不敢替太子斟酒。
“陛下……”
禮部尚書也站在一旁,生怕這皇室父子二人當(dāng)場打了起來,有些害怕的看了眼不遠(yuǎn)處神色冷漠的定國公,仿佛是在求救一般。
“定國公……”
這要是皇帝和太子二人當(dāng)著這么多百姓、將士的面打起來,怕是連平山王的事情都遮掩不住皇室丑聞,他這個禮部尚書也到頭了。
蕭厭面無表情掃了太子一眼,薄唇輕啟:“陛下,大軍出征的吉時快過了。”
安帝死死攥著拳心,下顎繃緊鼓起,側(cè)頭看了蕭厭一眼之后,站在他身邊的禮部尚書被那目光驚得頭皮發(fā)麻。
他正想著安帝會發(fā)作時,誰想片刻后,安帝卻是突然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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