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知錯了,朕不該陷害太子阿兄,朕不該給他下藥……可是,是父皇先害他的……”
“父皇…父皇早就容不下他了,他想鏟除世家才被世家反噬,是陸家唆使我的……對,是陸崇遠(yuǎn)唆使我去害阿兄,可我沒想要太子阿兄的性命,他是我阿兄啊,我怎么會想要他死……”
安帝聲音發(fā)抖,斷斷續(xù)續(xù),吐露出來的話更是有些前不搭后語。
他一會兒說著他對先太子的敬愛,說他從來不想要他性命,一會兒又說著先帝如何迫害先太子,說當(dāng)年先太子欲除世家如何遭人反噬犯了眾怒。
他提起了陸家,提起了很多人,甚至就連榮太傅也出現(xiàn)在他話里。
“我沒想要他的命,我只是不想一直活在他的陰影里……”
“那場火不是我放的,是父皇!是父皇想要他的命……還有那些世家的人,是他們?nèi)莶幌绿影⑿郑撬麄兒λ浪摹?
“夠了!”
梁廣義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安帝滿是狼狽混亂地攀扯其他人,甚至從陸家有朝著其他世家蔓延的趨勢,他猛地上前就打斷了安帝的話。
“定……”
他想叫定國公,卻看到蕭厭身旁的太皇太后時,臉色難看地咽了回去,只是沉聲道:
“當(dāng)年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查清楚,陛下也承認(rèn)自己過錯,他到底曾是大魏君主,何必讓他這般難堪?”
“難堪?”
蕭厭定定看了梁廣義片刻,直將人看的臉上有些撐不住時,才嗤笑了聲,將手中的丸子扔在地上。
一直盯著他動作的安帝瞬時欣喜,他忙不迭地?fù)淞诉^去,也顧不得地上臟污撿起丸子就朝著嘴里塞,待到狼吞虎咽下肚之后,整個人就癱倒在地上,不過片刻喉間就發(fā)出舒服至極的呻吟聲,臉上更是露出詭異放松的笑來。
蕭厭揚唇:“諸位可還想讓謝天永繼續(xù)坐這皇位?”
殿中朝臣:“……”
這般不堪入目,心思卑劣歹毒之人,讓他坐這皇位不如直接毀了大魏吧,他們沒臉效忠這種君主!
蕭厭繼續(xù):“那這皇位給我,誰有異議?”
沉默繼續(xù)蔓延,無人說話。
過了片刻,曹德江上前屈膝一跪:“天子之位,能者居之,皇長孫才德出眾,又是太祖皇帝親封皇位繼承之人,乃是最為名正順的正統(tǒng),老臣愿輔佐皇長孫登基,以告慰太祖在天之靈?!?
錢寶坤也是越眾而出:“微臣參見陛下!”
先前就曾與蕭厭交好的文臣紛紛出列跪在地上。
緊接著武將陸續(xù)跟著出列跪下。
此起彼伏的“參見陛下”出聲之后,只轉(zhuǎn)眼間,整個大殿之上便有大半的人跪了下去,惟獨梁廣義等世家朝臣還站著。
梁廣義站在人群中,迎著蕭厭抬眼望過來的目光只覺得渾身冰涼,他沒想到之前那百般離譜的猜測全都是真的,而入宮之前的不安也都成了現(xiàn)實。
如今大勢所趨,由不得他掙扎。
梁廣義緊緊掐著拳心,許久才慢慢松了開來,緩緩躬身屈膝跪在地上。
“老臣,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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