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duì)面錢寶坤和馮秋荔幾人并肩說著話,而另外一邊狄濤攀著齊澄的肩膀嘻嘻哈哈,傅來慶和李馳、何晉他們安靜朝外,旁邊一群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以幾人為首跟在周圍,臉上滿是初升照樣的稚氣。
無論是錢寶坤一行,亦或是狄濤他們,都如同新涌進(jìn)的血液沖刷著朝堂腐朽陳舊。
曹德江瞧著他們仿佛瞧見了大魏的將來,眉眼間都是輕松隨意。
見身旁梁廣義面色有些凝重,他悠悠然開口:“梁相,看在咱們好歹同僚數(shù)十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由不得咱們做主,別去觸陛下霉頭?!?
梁廣義對(duì)上曹德江了然眼神心頭跳了跳,原來不止是他察覺,這姓曹的老狐貍也感覺到了。
陛下今日之舉,是在立嗣。
昭宸公主的名字,所享受的賜封,除了沒有一個(gè)“太子”的封號(hào),其他一切都與太子所能享受的無異,而且之前登進(jìn)廟宮的時(shí)候,按理說皇子皇女該單獨(dú)排序,可皇長女卻落在皇子冊(cè)頁排了“長子”之位。
陛下竟是想要讓一個(gè)女子來承繼皇位?!
梁廣義咬牙:“陛下瘋了,你居然也不勸阻?”
曹德江看他:“那你方才怎不勸阻?”
梁廣義噎住,臉色鐵青。
曹德江笑了聲:“看,你也知道勸阻不了?!?
“陛下不是廢帝,他心中自有丘壑,昭宸公主的事不管陛下有什么打算,那都是皇家的事情,咱們守好臣子本分便是,其他的你管不了也不能管,否則陛下可不會(huì)因?yàn)槟钆f就對(duì)誰容情?!?
那邊傅來慶和李馳不知道說了什么,扭頭朝著他招手:“舅爺爺!”
曹德江應(yīng)了一聲,朝著梁廣義說道:“外臣使團(tuán)還在,今夜宮中設(shè)宴,陛下既要封賞之前西北一戰(zhàn)將領(lǐng),又要替昭宸公主辦百日宴,老夫得回去換一份賀禮,就不與你多說了?!?
見曹德江抱著手施施然地走到傅來慶身旁,朝著滿是鬧騰的年輕人腦袋上一敲,傅來慶頓時(shí)捂著腦袋叫了聲“舅爺爺”,然后嘀嘀咕咕卻掩飾不住的親昵,曹德江不知訓(xùn)了句什么,旁邊幾個(gè)年輕人哄笑出聲。
梁廣義抿了抿嘴角,罵了一句“老匹夫”,卻掩飾不住的羨慕。
梁家子侄中出色之人是有,可受世家拖累不可能承繼他的地位,陛下也不會(huì)讓梁家再出一位丞相,一旦他退了之后,世家便再無能夠護(hù)持之人,往后的路全都要靠他們自己。
想到這里,梁廣義忍不住輕嘆了聲,他的確該如曹德江所說,盡好臣子本分,少做多余的事情。
這皇位,這江山,早不是他能置喙的。
……
歲除宮宴辦的極為盛大,從晌午開始,京中凡四品以上文武官員盡皆得允攜帶家中女眷入宮,整個(gè)宮中張燈結(jié)彩好不熱鬧,而舉辦宴會(huì)的大殿也早早便澄明透亮,擺滿了放著瓜果酒飲的席位。
祭祖結(jié)束后,率先開始的便是昭宸公主百日,殿中暖融融的,孩子襁褓褪去了一些露出粉嘟嘟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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