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十個小時的航程,姜詩念于次日傍晚六點到達海城機場。
夏黎原打算這兩天回海城,聽說姜老爺子病重,不等姜詩念開口就接下了照顧兩個寶寶的重任。
再加上有安瀾學姐幫忙,姜詩念才能安心離開黎城。
一下飛機,身體瞬間被一陣寒意侵襲。
黎城十二月份的天氣日均六度以上,海城已經(jīng)零下。
姜詩念拖著行李箱,下意識裹緊身上略顯寬大的黑色呢絨大衣,剛走出安檢口,遠遠看見一襲黑色長款羽絨服的夏玉宸朝她招手。
姜詩念停下腳步,隔著熙攘的人群與他目光交匯。
眼淚簌簌落下的一瞬間,她別開臉,用力抹了一把,才緩緩朝他走去。
看到夏玉宸,她突然就想到他跟爺爺因為一步棋掙得臉紅耳赤的畫面。
想到初三暑假爺爺開著電三輪帶他們幾個去趕早市賣桃子,回來的時候再買一堆好吃的,雖然賺的錢花得分文不剩,爺爺還是開心得合不攏嘴。
想到很多很多關(guān)于爺爺?shù)氖虑椋磺卸枷褡蛱?,但直到要失去他的這一刻,她才驟然發(fā)現(xiàn),最近這些年自己陪著老人家的時間少得可憐。
夏玉宸闊步朝她走過來,見她凍得瑟瑟發(fā)抖,幾乎是下意識地脫了羽絨服套在她身上。
幫她拉上拉鏈,戴上羽絨服帽子,最后把圍巾取下來把她圍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兩只腫得像核桃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依然噙著淚水。
“不行,你太冷了?!?
姜詩念看他只穿著件薄薄的灰色高領(lǐng)毛衣,擔心他感冒。
夏玉宸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抱怨她,“知道海城有多冷,還穿這么少?!?
姜詩念開口,帶著濃濃的鼻音。
“厚衣服在行李箱里,還沒拿出來?!?
“算了,車就在外面,就這幾步,凍不死人。”說著,他上下打量著姜詩念,有些不放心地問:“坐這么久飛機,累壞了吧?”
姜詩念如實地點點頭。
“能走嗎?”
“不走還能讓你背我?”
姜詩念捂著隱隱作痛的刀口,十個小時,她都不知道怎么熬過來的。
本想問問爺爺?shù)那闆r,但怕自己再控制不住哭出來,就算跟夏玉宸很熟,她也不想一直哭鼻子。
“很疼嗎?”夏玉宸有些擔心她的情況。
“有點?!?
姜詩念拉過行李箱,想靠著休息會兒再走。
“你想凍死我?”
夏玉宸說,“要休息也得去車上?!?
說著,大手直接掐在她裹得圓滾滾的腰上,稍一用力,把她整個人提起側(cè)放在行李箱上。
姜詩念被他行云流水動作嚇得一大跳,半天沒緩過神。
夏玉宸若無其事推著她走過上百米的長廊。
不得不說,比自己走舒服多了。
“這一招追女朋友指定好用,宸哥哪學的?”
夏玉宸清雋的眉眼款款注視著她。
“無師自通。”
“切!”
姜詩念努努嘴。
機場深處,無人售貨機的一側(cè),厲忱目送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烏木般的黑眸被一股巨大的嫉妒的浪潮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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