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琦張口就來:“交通局長杜良宇,他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人家明明什么都沒干,就因為停車跟薛冰發(fā)生了個小沖突,薛冰就把他兩規(guī)了,要活活整死他,這事不是捏造的吧?”
秦陽強壓不耐煩,辯駁道:“杜良宇什么都沒干?他使用超標辦公室,接受承包商吃請,驗收通過了豆腐渣道路,跟女下屬搞曖昧,這些劣跡不夠兩規(guī)他的?這是薛書記要整死他?”
丁琦之前不知道杜良宇身上有這么多問題,一聽就無話可說了。
秦陽瞪著他道:“我倒要問問丁主任你了,這些情況你了解不了解?你要是不了解,憑什么幫杜良宇抱不平、反過來污蔑薛書記;你要是了解,卻還硬說是薛書記的錯,那你安的是什么心?”
丁琦心頭打了個突兒,忙搖頭道:“這些情況我不了解,我要是了解的話,哪敢?guī)退f話?。课摇揖褪锹犎苏f,杜良宇被薛冰整得很慘,其實非常無辜……”
秦陽截口道:“你要說就給我說清楚咯,要說不清楚就干脆別說!什么叫聽人說?你聽哪個人說的?這個人又讓你干什么了?”
丁琦聞犯起了猶豫,看表情相當為難。
秦陽淡淡地道:“廖明都退休了,你也退休了,你還怕他干什么?說起來我是真納悶,你為什么寧可怕廖明報復,也不怕薛書記追究和法律的懲處?”
丁琦瞠目叫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聽廖明說的?”
秦陽冷笑道:“廢話,我來之前已經做了功課,知道你做過他的下屬,我還知道,廖明是你們這四個老家伙的帶頭大哥,就是他攛掇你們去市里告狀的?!?
丁琦尷尬又糊涂的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干什么?”
“少廢話,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F(xiàn)在,把廖明找你的經過始末全部交代出來?!鼻仃栒f著話,拿出手機打開了錄音程序。
丁琦苦嘆一聲,開始交代:“昨天晚上,廖明過來找我,說最近薛冰這個外來書記開始瘋狂整人,迫害咱們青山縣本地干部,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打算組織一批老干部去市里告狀,讓市領導撤了她,攛掇我跟他去。我一看老領導相邀,抹不開面子,再加上閑著也沒事,就答應了,于是今天上午就跟他跑了趟市里,去市委告了一狀?;貋砗笏盐宜偷郊遥€送了我四樣米面糧油當做好處。”
秦陽問道:“廖明說沒說,是誰讓他這么做的?”
丁琦搖頭道:“他沒說,我也一直以為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難道他是受人指使的?”
秦陽又問:“你們告狀前后,廖明有沒有提到過某個縣領導的名字?”
丁琦想了想,還是搖頭。
秦陽眼看也沒別的可問的了,也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便在告誡他一番后,與雷軍下樓上車,轉場廖明家。
廖明家在西關一座高檔小區(qū)里面,而西關是縣城四關里頭最為富裕也最為繁華的區(qū)域,縣城里的權貴富豪基本都住在西關。
秦陽趕到廖明家門口按下門鈴時,他正在午睡,按了半天門鈴才把他叫醒過來開門。
“你們是干什么的?”
廖明眼見秦陽和雷軍并不認識,而雷軍還是個警察,警惕的問道。
秦陽飛快地打量他兩眼,見他身高中等,樣貌與廖少奇有幾分相似,雖然是在家里,雖然已經退休,但還穿著襯衫西褲,背頭梳得一絲不茍,很有領導派頭,忍不住冷笑起來,道:“我們是來制裁你的正義使者!”
廖明臉色一變,既驚詫又不解還有幾分不悅的道:“你說什么?你再給我說一遍!”
秦陽把門拉開,邁步就往里進,道:“說說吧老廖,為什么要誣告陷害薛書記?”
廖明見他不請自入,臉色沉下,抬手就要推他出去,可聽到他隨后說出的這句話,心頭登時一驚,有些不知所措。
雷軍跟在秦陽身后,進屋后把門關閉,看到屋里的豪華裝修,假作震驚的叫道:“嚯,裝修得這么奢靡,不愧是副縣級領導的家呀!”
廖明沒理他,追到秦陽身旁,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俊?
秦陽撇撇嘴,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你就別裝糊涂了,趕緊老實交代,別浪費我時間!”
“你是什么人?”廖明慢慢鎮(zhèn)定下來,試圖掌握主動權。
秦陽看著他道:“我是你兒子的頂頭上司、縣委辦副主任秦陽。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歷和本事,所以就別裝蒜了,趕緊交代!”
廖明一怔,隨即面現(xiàn)輕蔑之色,道:“你就是多次迫害我兒子的那個秦陽?。∥衣犝f過你,知道你狂得很,卻沒想到你今天居然狂到我家里來了。我好歹也是副縣級領導崗位上退下來的,你竟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真是狂得你沒邊兒了!你馬上給我滾,我家不歡迎你!”說著猛地抬手指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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