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愛華笑瞇瞇地說:“秦主任啊,我久仰你大名,年紀輕輕就出任縣委辦領(lǐng)導,還備受縣委書記器重,縣里不論誰提起你來,都得夸一句了不起!我早就想跟你認識,卻一直沒有機會,想不到今天在市里跟你碰上了,說起來咱們也算有緣呢呵呵?!?
秦陽微微一笑,她這都五十多歲了,快抱外孫的年紀了,居然還這么會說話,奉承起人來面不變色心不跳,這個正科級局長當?shù)眠€真不是僥幸啊,道:“桑局長謬贊了,我沒什么本事,主要靠領(lǐng)導抬舉?!?
桑愛華討好他道:“嘖嘖,秦主任可真謙虛??!可越這樣反而越顯得你有本事,因為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會這么謙虛,呵呵?!?
靳凱聽到這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媽,你剛才說他是什么委辦領(lǐng)導?”
“縣委辦領(lǐng)導!”桑愛華看向他道:“秦主任是縣委辦公室主持日常工作的副主任,縣委大管家!你剛才不跟秦主任聊天來嘛,你不知道?對了,你們認識?”
靳凱聽到秦陽的身份后腦中大震,彷如被一道神秘力量擊中了靈魂,一下子就給驚呆了。
他作為桑愛華這個衛(wèi)生局長的姑爺,這些年又沒少結(jié)交官場朋友,因此對于縣直機關(guān)的基本情況還是比較了解的。
他知道,縣委辦是縣委的大腦,直接服務(wù)于縣委領(lǐng)導,如縣委書記、副書記等,因此縣委辦的領(lǐng)導也成為了縣委書記副書記的親信,乃是縣里最炙手可熱的幾個職位!
而岳母桑愛華這個縣衛(wèi)生局長,乍一聽挺了不起,是個正科級的大局長,在縣里也算是一號人物,但要跟縣委辦的領(lǐng)導比起來,也還差得遠。不說別的,光是與縣委書記之間的身體距離,就差著幾條街呢。所以桑愛華見到秦陽后,也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一點都不敢放肆。
想到自己剛剛嘲諷了半天的老同學,身份地位竟比自己所仰仗的后臺——岳母——還要高,靳凱心頭又是震撼又是失落,再想到自己剛剛又嘲又笑、又蹦又跳,極盡囂張之能事,自以為出盡了風頭,但落在秦陽的眼里只不過是一個滑稽的小丑,又無比的羞慚尷尬,一瞬間熱血沖頭,臉紅到了耳朵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靳凱,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跟秦主任認識???”桑愛華見他發(fā)愣,不悅的提高音量問道。
靳凱老婆忙代為回答:“對,他們認識,他們是高中老同學?!?
“高中老同學?”桑愛華好不驚喜,對秦陽道:“這么說起來的話,咱們可就不是外人了啊,呵呵?!?
秦陽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道:“桑局長,我剛才聽靳凱說,他這些年之所以發(fā)了橫財,就是因為得益于你這個衛(wèi)生局長的關(guān)照?”
桑愛華聽到這臉色一變,恨恨地瞪了靳凱一眼,賠笑著對秦陽擺手道:“沒有,沒有的事,你要聽他瞎說呢!他是晚上多喝了兩杯,吹牛來著……”
秦陽微微冷笑,道:“沒有的事?難道他剛才所說的、坐擁樓房別墅寶馬存款,都是在吹牛?”
靳凱隱約聽出他要打擊自己了,心頭大駭,連連點頭道:“對,對,我那是在吹牛,都是瞎編的,我其實沒什么錢……”
秦陽嗤笑道:“沒什么錢,會跑全市最高檔的商場來消費?還說什么,以往你們都是去燕京的大商場消費?”
靳凱登時無以對,窘迫得無以復加。
桑愛華心頭驚駭莫名,驚訝的是,秦陽既然是姑爺?shù)睦贤瑢W,為什么絲毫不講同學之情,反而要追究他撈錢的事;駭懼的是,秦陽要是查到自己頭上怎么辦?忙否認道:“秦主任,你別聽他吹牛,我們從來沒去過燕京的大商場購物,真的,燕京的大商場哪兒是我們消費得起的呀?!?
秦陽似笑非笑的問道:“他真是在吹牛嗎?”
“真的!”
“是的!”
桑愛華和靳凱不約而同地說道,桑愛華聞寒著臉看了他一眼,心說你給我等著的,等秦陽走了以后,看我怎么教訓你!
“桑局長你能擔保?”秦陽又給桑愛華施加了一層壓力。
這個時候桑愛華已經(jīng)可能不給姑爺擔保了,否則連帶她自己都得完蛋,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吃米:“能,能,我擔保,我保證他是在吹牛,真的!秦主任啊,他這個人就愛吹牛,我說了他多少次了他都不改,你可千萬別信他的話,就當他放狗屁來著,好吧?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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