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樹林轉頭看他,皺眉苦思一陣,搖搖頭:“沒見著他,那老家伙愛喝酒,可能是晚上喝多了睡得沉,沒聽見村子里的動靜?!?
張宏偉與秦陽對視一眼,秦陽道:“走吧?!碑斚葞纷呦虻艺袂嗉摇?
張宏偉追上去,針對狄振青沒有露面的細節(jié)說道:“現(xiàn)實案例中,有膽子較大、心理素質較強的兇手,在行兇過后會潛回案發(fā)現(xiàn)場,裝作沒事人,跟其他路人一起看熱鬧,甚至是伺機探問警方的發(fā)現(xiàn)。但是,大多數(shù)的兇手是不會這么干的,都會避而遠之,免得露出破綻被人發(fā)現(xiàn)。尤其是初次殺人的兇手,更是極少這么干。”
秦陽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不論狄振青怎樣遮掩,他都躲不過去了,因為除了他外也沒別的嫌疑對象了?!?
二人說著話,很快來到了狄振青家院門外。
秦陽眼看籬笆門還假模假樣的閂上了,暗哼一聲,抬腿就是一腳,將它踹飛了出去。
三人迅速沖入院里,又踹開屋門搶進房內(nèi),在狄振青爬起來之前將他按在了炕上。
“啊……你們是什么人?你們想干什么?救命啊,有賊啊……”
狄振青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喊叫起來。
秦陽在墻邊找到燈繩,輕輕一拉,屋里燈就亮了,喝道:“別喊了,看看我們是誰!”
狄振青聽他聲音耳熟,登時愣住,睜大了老眼看向他,很快把他認了出來:“是你?”
秦陽哼了一聲,暫時沒理他,打量屋里的環(huán)境,看能否找到他作案的線索。
狄振青又看向張宏偉二人,一看他們都是警察的穿扮,且面容威嚴,似乎是來抓捕自己的,只嚇得骨軟筋麻、魂不守舍,卻也知道不能露出心虛的表現(xiàn)來,否則就死定了,強自保持鎮(zhèn)定,問道:“你們這是干啥?大半夜的跑我家來按住我,不讓我睡覺,啥意思嗎?”
與秦陽二人同來的那個刑警嚇唬他道:“裝,還跟我們裝!你要是沒事兒,我們縣局刑警大隊能半夜上門找你嗎?告訴你,你干的好事已經(jīng)被我們掌握了,穿衣裳跟我們走吧!”說著猛地一扯他。
狄振青盡管怕得要命,卻還是努力保持鎮(zhèn)定,一臉糊涂的問道:“我干的好事?我干啥好事了?我啥都沒干啊,我一直睡覺來著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呀?”
那刑警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
張宏偉拿過狄振青放在炕頭的衣服嗅了嗅,并未嗅到什么煙火味道,問他道:“你幾點躺下的?”
狄振青見他們似乎沒有證據(jù),懸到嗓子眼的心終于落了回去,鎮(zhèn)定自若的答道:“七點多……我五點多就吃完飯了,也沒啥事,就早早躺下了。”
一旁秦陽留意到,在張宏偉聞嗅狄振青衣服的時候,這老東西眼睛死死盯著他,既緊張又關心,但當張宏偉放下衣服開始發(fā)問的時候,老東西精神明顯放松下來,這一幕變化肉眼都可以觀察得到,他自己卻不自知,心中暗暗冷笑。
張宏偉又問:“七點多躺下,就一直睡覺來著?”
狄振青小心翼翼的答道:“對,就睡覺來著,哪兒都沒去?!?
張宏偉聽到他最后一小句話,呵呵一笑,看向秦陽。
秦陽也笑,走到狄振青身前,問道:“老賊,你特意強調‘哪兒都沒去’,不嫌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
狄振青振振有詞的道:“不啊,你們問我,是不是一直睡覺來著,我當然得回答得越全面越好啦。我向來都是,只要躺下了,就哪兒都不去了,沒看我夜壺都在炕下擺著?!?
張宏偉問道:“那村子里的動靜你聽到了沒?”
狄振青奇道:“什么動靜?我沒聽見啊。我這個人睡覺發(fā)死,一睡著了就什么都聽不見了,你就算在院子里放炮,我都聽不見?!?
秦陽皺起眉頭,這老賊有點難對付啊,想讓他供認罪行看來還得多費點工夫,淡淡地道:“就在幾個小時前,有人跑到狄蘭家放火,把一家三口全都燒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狄振青聽后一呆,隨即不敢相信的叫道:“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狄蘭一家三口都被燒死了?真的假的???不可能,怎么可能,白天我還按你說的,給他們送野兔去來呢。我不信,你們讓我起來,我穿衣裳過去看看,絕對不可能……”
秦陽和張宏偉都在凝目觀察他的表情變化,見他反應倒沒什么明顯破綻,乍一看就跟剛知情似的。
秦陽心說這老東西還真會演戲,可是再狡猾的狐貍,也斗不過好獵手。
秦陽續(xù)道:“你別裝蒜了,還穿衣裳過去看看,現(xiàn)場燒成什么樣,你不清楚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這把火放得神不知鬼不覺,放完就跑回家裝睡來了??蓪嶋H上,你放火的時候讓人瞧見啦,要不然我們會找到你頭上來?”
狄振青一下就驚呆了,不會吧,自己放火的時候竟然被人瞧見了?當時自己可是仔細觀察過,附近一個人都沒,至于狄蘭一家三口,都被自己關在房子里了,也出不來,自然也就看不見自己。
這么一想,他很快明白過來,秦陽是在詐自己,心中暗罵一句擦尼祖宗,咧嘴笑道:“你別開玩笑,我一直在家躺著睡覺來,這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啊。還讓人瞧見了,讓誰瞧見了?你把人叫過來,我不怕跟他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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