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偉淡淡一笑,道:“可以,不過你想這么干,要先經(jīng)過督查室的批準。你去找督查室主任問問,看他會不會關(guān)我的禁閉停我的職?”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董承祿見他如此拿大,就知道督查室主任不會聽自己的話,想到自己身為堂堂公安局長,卻到處碰壁,沒一個人聽令于自己,又是窘迫又是惱火,抬腿一腳踢在辦公桌上,罵了句:“擦他么的!”
倪向陽見他吃了個大癟,也不敢觸他的霉頭,悶頭思慮對策。
董承祿知道發(fā)脾氣也解決不了問題,略一思索,想到張宏偉跟原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現(xiàn)任政委姚玉春走得很近,就又撥了個電話,將姚玉春叫到辦公室里,跟他說明此案情況,讓他給張宏偉下令,將案子交由倪向陽負責。
姚玉春聽后假作驚奇的看向倪向陽,道:“你兒子被戳瞎了一只眼?”
“是啊,整只眼球都被摘除了,就算出院了也會落個終生殘疾,這輩子已經(jīng)算是完了。政委,你可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呀。”倪向陽哭喪著臉哀求道。
姚玉春轉(zhuǎn)回頭看向董承祿,道:“既然倪所長是當事家屬,那此案他理應回避啊。另外這個案子交由刑警大隊處置,也沒有問題,我怕是不便下這個命令?!?
董承祿和倪向陽聽他口風跟張宏偉一模一樣,就知道他也是站在秦陽那邊的,二人對視一眼,都是既氣惱又無奈。
董承祿還不好發(fā)作姚玉春,因為他初來乍到,以后的工作還需要姚玉春的大力支持,要是現(xiàn)在跟他翻了臉,以后就要寸步難行了,只能苦笑道:“是嘛,那好吧,那就算了吧?!?
等姚玉春走后,倪向陽憤憤的道:“局長,政委明顯跟張宏偉一樣,都站到秦陽那邊去了呀!”
董承祿沒有吱聲,心說這還用你說,當我沒看出來?道:“你先回去吧,我會盯著這個案子的,保證給你討回公道來?!?
倪向陽一聽就知道,他已經(jīng)沒轍了,這話是在敷衍自己,但對此也沒有任何的好辦法,只能點頭答應,蔫頭耷腦的走了。
等他走后,董承祿走到門口,望了望外面,見走廊里沒人,便把門關(guān)上鎖死,回到辦公桌里,拿手機給曹子龍撥去電話,接通后申斥道:“康少不是讓你盡快搞死姓秦的小子么,你怎么還不動手?現(xiàn)在他可是越發(fā)囂張了,都特么騎到我脖子上撒尿來了!”
曹子龍奇道:“秦陽還敢惹你這個大局長?”
“少廢話,我就問你,還能不能動手了?”
曹子龍陰惻惻的道:“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隨時都能動手,只要抓到他落單的機會就行?!?
董承祿想了想道:“手腳盡量干凈些,別留下馬腳,否則查到你頭上,我可保不了你?!?
曹子龍大為驚詫,道:“你保不了我?你這個公安局長會保不了我?你開什么玩笑啊董局長?”
董承祿嘿了一聲,氣息衰弱無奈,道:“你別看我是局長,但下面這些人都不聽我的呀,特么的一個個的都拿我當沒牙的老虎,我完全被孤立了。”
曹子龍失聲叫道:“不會吧?公安局那么多人呢,我就不信沒人給你賣命,你趕緊提拔幾個親信啊,不就有人給你賣命了嘛。”
董承祿點頭道:“嗯,我試試吧,我先拿張宏偉這個刑警大隊長開刀,讓他跟城關(guān)派出所的所長倪向陽互換位置,只要班子會上能夠通過,我就能慢慢掌握大權(quán)了。你也別閑著,趕緊弄死姓秦的,最好今晚就動手……”
傍晚下班前,薛冰把秦陽叫到辦公室,興沖沖地道:“我打算在全縣范圍內(nèi),公開遴選一批科級干部,包括局級正職和副職,好彌補本次反腐整風運動所造成的職位空缺,同時也給黨政機關(guān)補充一批新鮮的血液,你覺得怎么樣?”
秦陽聽得眼睛一亮,道:“好啊,這想法太高明了,既能作為反腐整風運動的后續(xù)整改措施,又能提高青年干部的積極性與能動性。姐啊,還得說是你這個縣委書記厲害啊,換我就想不出來,我又服了你一把!”
薛冰好久沒聽到他拍馬屁了,聞全身由內(nèi)而外的舒暢開心,笑道:“你也覺得高明是吧,我自己也覺得不賴。我這是偶然間想到的,畢竟不能光表現(xiàn)我這個縣委書記冷酷的一面,也要展現(xiàn)出我勇于提拔年輕干部的開明一面?!?
秦陽點頭道:“對,其實很多年輕干部都很有能力,但在論資排輩的縣區(qū)基層,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才干,也沒有施展的空間,只能在蹉跎一二十年后,在最能干最有想法的年齡段被浪費掉后,還要看會不會被命運女神眷顧,才能走上領(lǐng)導崗位,但也已經(jīng)被磨滅了心志,再做事就只求無過、不求有功了,又豈能做出什么成績?”
薛冰溫柔一笑,道:“你就是這樣的優(yōu)秀年輕干部,但好在你沒有被埋沒?!?
秦陽又敬又愛的覷著她的明艷臉孔,柔聲道:“還不是仰仗你我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今晚我陪你,讓我好好報答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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