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隨即給呂元打去電話,讓他在縣里擇一風水吉地,不要離縣城太遠,用作秦家的墳地,先把地方定下來,等清明節(jié)或者稍晚一些時候再把老爸的墳遷過去。
忽忽間已到周六,這天的日程安排是,全體學員前往市西北山區(qū)某抗日根據(jù)地遺址參觀,接受愛國主義教育。
早上七點整,本次科級干部培訓班的一百五十多名學員,在各自班主任的指揮下,分別登上四輛大巴車。
秦陽作為班長,和班主任沈墨靈一起留在車下,盯著二班所有學員都上了車以后,這才上車尋找座位。
“誒,她身邊怎么沒人坐???”
秦陽上車后一眼看到了周蕊,見她坐在第四排右手邊的靠窗座位上,外首座位空著沒人坐,估計是男學員懾于她的艷光,不好意思公然坐到她身邊去,而女學員都跟各自的室友坐在一起,無形中也就把她這個后來的插班生給“孤立”了,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
這幾日周蕊雖然遭逢感情變故,但也沒把他當成劉文杰的替代者,轉(zhuǎn)而跟他親好起來,不僅沒跟他更親一步,反而還刻意冷落了他,似乎防著他趁機對自己下手。
當然秦陽也明白,她越是這樣,越表明心里在乎自己,所以幾日來也沒觍著臉往她跟前湊,免得弄巧成拙,惹她生厭,像今天坐在她身邊,還是頭一次找她親近。
見他坐過來,周蕊撇了撇嘴,沒有理他,轉(zhuǎn)頭望向窗外的風景。
秦陽剛剛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沈墨靈就在車門外喊他下去,讓他搬幾件礦泉水上車,以備學員們路上飲用。
秦陽便跑了兩趟旁邊不遠處的籃球場,從堆放在那里的礦泉水里搬了四件到車上,等忙完要回到周蕊身邊落座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座位已經(jīng)被一個青年男子給占了。
那男子二十七八歲年紀,身材頎長,長得還行,穿著一身黑色的阿迪達斯運動服,顯得很精神,胸前掛著一臺單反相機,卻不是二班的學員,不知道是什么來路又是什么人,正嬉皮笑臉的跟周蕊套近乎。
眼見秦陽回來,周蕊愛答不理的對那男子說道:“人家回來了,你還不走?”
那男子無視了秦陽的到來,賴在座位上不動,笑對周蕊說:“美女,說起來咱倆也算有緣。我一上來就看到了你,正好你身邊座位還空著,我才能坐過來。呵呵,就沖這個,我今天也一定要多多照顧你,多給你來幾張?zhí)貙憽!?
說罷他舉了舉胸前的單反,秦陽留意到他這個小動作,意識到他可能是黨校方面派出的隨行攝影記者。
周蕊看也不看他,冷淡說道:“不需要!”
那男子奇道:“怎么會不需要?你是不知道吧,咱們這次活動的宣傳稿也是我來出。宣傳稿里會附上幾張活動照片,我有權(quán)選擇誰的照片上稿子,而稿子會刊登到市報上,難道你不想在報紙上露露臉嗎?”
周蕊耐著性子道:“我對這個沒興趣,麻煩你讓一下好嘛,我們班長已經(jīng)回來了,這個位子就是他的?!?
說完之后,她向秦陽拋去一個無奈的眼神,顯然是嫌棄這個男子太無賴。
那男子見她屢次驅(qū)趕自己,眼底劃過一抹怨色,呵呵笑道:“我說兩位,區(qū)區(qū)一個座位,你們還分得這么清楚???大家都是來參加這次活動的,那就是一家人,誰先坐的誰后坐的又有什么關系,就不能有點謙讓友愛精神嗎?”說完斜眼看向秦陽。
秦陽本來也不是非挨著周蕊不可,又見這男子來自于校方,自己在這輛車上相當于是主人,理應讓著客人,于是淡笑道:“我不是來搶座兒的,就是看你面生,所以過來問問。”
那男子傲然說道:“沈墨靈沒告訴你嗎,我叫駱正偉,是校黨委的宣傳干事。校黨委很重視你們這次愛國主義教育活動,所以特別讓我作為帶隊人員之一,隨行做好采訪宣傳工作。剛剛是你們班主任沈墨靈主動邀請我過來坐的,不然我早上一號車了?!?
他話里話外都在努力抬高自己的身份,還暗里諷刺秦陽和周蕊二人:“我作為帶隊人員,本來都不惜得上你們這輛車,還是你們班主任邀請我我才來的,結(jié)果我給你們臉了,你們倆反倒不讓我坐這兒,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識好歹!”
秦陽聽了暗暗鄙視,心說你再怎么抬舉你自個兒,也掩蓋不了你強占座位糾纏周蕊的本質(zhì),我也就是給你留面子,不然非得跟你據(jù)理力爭一番不可,淡淡地道:“哦,原來是駱干事,那你就坐這兒吧,我坐別處去?!?
說完他走到最前面,坐在了距前車門最近的那排座位上。那兩個座位都空著,他坐一個,剩下那個正好留給沈墨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