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彈鋼琴只是為了彈奏而已,可如今在經(jīng)歷過生死以后,對這首曲子有了新的領悟與了解,一想到自己上一世經(jīng)歷的種種,想到那一夜在海上的絕望,想到父母在堂姐和叔叔的魔掌之下經(jīng)歷那樣的痛楚,想到霍璟川那樣狠絕地一次次傷害我,我的心就好痛好痛,連同著琴聲都變得無比悲壯,無比凄涼。
一曲終,我淚流滿面,坐在鋼琴前,情緒久久無法平復。
一只寬厚的大手這時輕輕落在我的肩膀上,隨后,我聽到父親那渾厚又溫柔的聲音:
“棠棠,剛剛彈得那么入迷。怎么,是最近遇到什么傷心事了嗎?”
為了不讓他擔心,我連忙擦掉淚水,扭頭給了他一個笑容:
“爸,我感覺我好像突然長大了。以前你們說什么我都不愿意聽,現(xiàn)在我覺得你們那些話很有道理。”
我爸看著我,他厚重的眼眸里流露出幾分欣慰,就仿佛終于看到他所期待的女兒那般,他欣喜萬分地說:
“棠棠,你要是這么想,說明你的確是真的長大了。爸爸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聽到你這么說,我很高興?!?
這兩年華耀的事務越來越多,我爸的半邊頭發(fā)都已經(jīng)雪白了,以前我的心思都撲在霍璟川身上,竟從未發(fā)現(xiàn)父母已經(jīng)在悄然老去。
其實兩年前的經(jīng)濟危機,我家也同樣被波及,可父親還是頂著董事會的重重壓力,為了我,毅然決然借了霍氏二十億資金來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可那時的我并不知道,其實這二十億對于我們家而也是救命錢,正因為父親做出了這個決定,導致華耀在財務上出現(xiàn)了很多問題,繼而引發(fā)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這兩年,他在華耀的權(quán)威受到很大影響,好幾個股東已經(jīng)暗中有所不滿,而堂姐和堂叔此時已經(jīng)暗中聯(lián)絡上幾個股東,為他們后續(xù)上位做準備。
而這些,都是我后知后覺,直到父親被徹底踢出局外,父母病故我才逐漸知曉。
他的頭發(fā),就是因為這樣才慢慢變白的吧?
我心底萬分愧疚,而這時,我媽已經(jīng)做好飯,正在樓下招呼我們。
我和爸爸一起下了樓,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了一頓晚餐。
我媽做的這道海鮮丸子湯不僅色澤鮮美,而且味道極其鮮甜,是她做的菜肴里最拿手的一道,在我沒有出嫁前,她還逼我學過。
我難得回一趟家,我媽幾乎把冰箱里的好東西都搜刮了出來,燕窩,白松露,蟲草,雪蛤……此刻都擺在餐桌上,恨不能讓我一次補個夠。
我大快朵頤,陪著爸媽一口氣吃光了桌上所有的飯菜,這種失而復得的溫暖,讓我分外珍惜。
“囡囡上一次這樣狼吞虎咽,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后來啊,自從她遇見了璟川后,就天天喊著要節(jié)食,女孩子節(jié)什么食,就應該什么都吃,這樣才能早日懷上孩子?!?
媽媽看著我寵溺地說道,笑得眼睛都瞇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知道我這兩年的心病便是孩子,也一直希望我能夠懷上寶寶,她覺得或許這樣,霍璟川會改變對我的態(tài)度。
“媽,我還年輕,懷孩子的事情還不急,我想接下來先去華耀上班,跟爸爸學習經(jīng)商,可以幫爸爸分擔一些公司的事務,免得他太累了。”
我吃飽喝足,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笑著對爸媽說道。
“真的?棠棠,你現(xiàn)在有這個想法了?”
我爸聞,激動地差點把手中酒杯里的酒都灑了。
他其實一直希望我能夠繼承家業(yè),只可惜我是女孩子,再加上我媽自小嬌慣我,覺得女孩子嫁個好老公就行,不需要自己那么累,所以,他一直沒有強迫我,都隨著我的性子來。
“嗯,爸,我想好了,您就我一個女兒,現(xiàn)在您老了,我就應該多幫您分擔一點。”
我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說道。
聽我這么說,我爸的面色頓時都激動得潮紅起來,他立刻放下酒杯,笑呵呵地說:
“好,只要你有這個想法,爸爸當然愿意教你。這樣吧,你下周一就到公司來報道,先從我的助理做起,如何?”
我剛準備點頭答應,豈料這時,門口傳來我堂姐孟婉婉高亢的嗓音。
“伯父,不行,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