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棠笑著把三指間的一根木棍轉(zhuǎn)成了花:“你們別說,今天我拿著刀砍豺的時候,心里就把那些豺想成了那些人的腦袋,七郎,來日你要是去報仇,可別忘了帶上嫂子,我要替你三哥親手砍了他們的頭!”
蘇念輕咳一聲,點點頭:“七郎,嫂子也支持你?!?
楚香綾不忘交代兩個侄女:“乖乖,你倆可千萬別往外說。”
兩個小丫頭乖乖點點頭。
看著一家人如此,林氏也忍不住被他們的情緒感染,手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好,七郎有志氣,娘也支持你,等到了溫夌,就找個大夫好好給你看看,看到底怎么治,現(xiàn)在你就好好吃東西,先把底子養(yǎng)好,養(yǎng)好了大夫才好給你治?!?
楚淮將所有人的樣子深深印入心底,緩慢而又鄭重地點頭。
此時干糧餅子也已經(jīng)烤好了。
這干糧餅子是麥粉做的,比那雜糧窩頭好吃得多,烤熟了,外焦里軟,帶著一股濃濃的麥香,雖然不夠楚家人每人分一個,但他們坐著分食,反而感覺更加溫馨。
這一頓,每個人都吃得飽飽的,連睡覺的時候都做著美夢。
等天一亮,官差們催著趕路時,他們忽然也不覺得接下來的日子苦,反倒對接下來的日子多了幾分盼頭。
謝知也感覺,自己背著楚淮越發(fā)感覺不費力了,更別說沈柔和楚香綾偶爾也會過來幫她一段。
隊伍重新出發(fā)后,一路沿著干枯的河道往上游走。
平原上,是一望無際的天和地,緩緩前行的隊伍遠遠看去,就像一隊渺小前行的黑點。
雖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但更多罪奴前行的步伐更緩慢了,他們當(dāng)中有不少人昨天剛經(jīng)歷了急性腸胃炎和嚴重的脫水,又有些在昨晚逃竄時被踩傷的,哪怕這些官差們罵得再難聽,他們傷痛疲憊的身體也力不從心。
李二毫無疑問因為這緩慢的前進速度顯得焦躁起來,尤其是在趕了大半天的路,所見之處都還是一片枯黃的河道,根本沒有見到謝知所說的水源時,他的臉色終于徹底沉了下來。
“楚大夫人,你說的水呢?在哪?”
李四見縫插針地擠了過來:“是啊,楚大夫人不是信誓旦旦說有水么,水在哪呢?要是找不到水,楚大夫人可得負責(zé)?。 ?
“我自會負責(zé)。”謝知看也沒看兩兄弟一眼,視線眺望著河道前方,“前面已經(jīng)有一些野草了,說明我們離有水的地方不遠了。”
李四將信將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果然見遠處有幾叢雜草,不過那些草看起來灰褐枯黃,看著就像是枯草。
他冷嗤一聲:“好啊,那就趕過去看看。”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女人無非是還在嘴硬,強撐著想晚一會兒受罰罷了。
不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以為她還能躲多久!
敢忽悠他們把珍貴的水分給下賤的罪奴們喝,就得承擔(dān)嚴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