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的尖叫聲劃破喜慶的氛圍。
抬轎的轎夫勃然變色,目露驚駭,查看了轎底的血跡,卻不敢壞了規(guī)矩去查看新娘的情況。
此刻已經臨近徐小姐夫家,他們不光沒有返程,也沒有把花轎送回徐家,而是加快步伐,把人送向徐小姐的夫家。
“這,他們怎么能這樣,先救人??!”張之兒覺得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比從前的自己還要不可理喻!
謝知也一招手,準備帶著人上前阻攔。
可花轎已經到了新娘夫家門口。
新郎六神無主,新郎的父母見狀,倒是叫人趕緊查看徐小姐情況。
花轎簾子一掀開,眾人只見轎中的新娘仰面而臥,脖頸上足足有三道割痕,血如泉涌,整個人已經是近氣多、出氣少。
看著這一幕的王思佳早已經目瞪口呆,甚至有一絲驚恐。
“這,這可如何是好?快,快把花轎抬進去吧,快去請大夫!”
新郎母親剛一開口,就遭到了新郎父親的反對:“不行,這樣的人,怎么能抬進門,不吉利、大不吉利!”
“都什么時候了,人命關天,你們還顧忌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把人給我抬進去!”
謝知已然帶著人上前,厲色呵斥道。
這些老迂腐,讓她終于明白,她之前的手段的確是太過溫和了。
“謝領主發(fā)話,還不開門!”張之兒也氣勢洶洶。
這新郎一家嚇了一跳,哪里還敢猶豫,這次,立刻先把人迎了進去。
謝知不由分說,便用帕子先給新娘止血,隨后呵斥:“大夫呢,速度叫大夫來!”
正說著,她看見了不遠處嚇得臉色慘白的王思佳,于是下意識下令:“王小姐,快過來給患者止血!”
王思佳的醫(yī)術定然不錯,所以當初才能把她醫(yī)醒,如若她是穿越來的,對待這種外傷應該更得心應手了。
熟料,謝知下了令,王思佳卻在原地躊躇:“我…我……”
她不擅長治這種外傷啊,何況是這種致命傷,這看著這么嚇人,萬一她沒治好,這家人訛上她怎么辦?
見她磨磨唧唧,謝知眼中閃過不解,好在不一會兒,新郎家里的大夫就急匆匆趕來了,給新娘止血。
大庭廣眾之下,謝知也是極盡所能,用衣服做遮掩,取了靈泉水出來。
“這是保命的藥水,先救人?!?
領主發(fā)話,大夫不敢質疑,連忙要去給徐小姐服下。
但徐小姐割的傷口深,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流出來的血就已經到了令人感到恐懼的地步,謝知的渾身上下都被血色染透了,身上的血腥味撲鼻。
大夫把靈泉水給徐小姐灌去,可一大半的水又淌了出來。
來不及了……
徐小姐躺在謝知懷里,慢慢沒了氣。
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能讓謝知真正感受到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流失,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她救過很多人,也有機會救眼前這個人。
可因為自己的猶豫,卻沒能救下來。
周圍圍觀的百姓們一臉可惜。
“可惜了,徐小姐怎么這么想不開呀,這新郎官家這么好的條件,有什么想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