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后,侍衛(wèi)們才將洗漱干凈的王思佳再次帶了過來。
王思佳一進來,視線就落在謝知手中剛收起來的懷表上。
懷表的制造成功也代表了如今辰國領地的零件制造技術,畢竟這東西的所有零件比鐘表更要精致復雜,這也說明,如今的辰國零件制造技術已經有了相當的水平。
謝知的視線卻是在王思佳整個人身上。
大半年前,王思佳雖然是作為難民逃到平安城,可王家人一路的逃亡,不斷受到當時領地前去接應的人的照料,沒有吃太多的苦頭。
到了平安城后沒多久,她就得到了楚家大量的贈禮和診金,后面的小日子過的還算滋潤,整個人養(yǎng)得水靈漂亮,因為在后世那種人人平等的環(huán)境中長大,又接受過高等教育,走在同齡的姑娘中氣質也算是一騎絕塵。
可現(xiàn)在。
王思佳整個人瘦得好像謝知剛穿越過來時見到的被流放之人一般,比難民還像難民,渾身上下看不到半點肉,形銷骨立。
不止如此,她那雙眼睛也黯淡了許多,再也沒有了曾經的自信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草木皆兵的警惕緊張。
謝知眼睛掃過她的手時,便看到那雙手遍布疤痕,皮膚粗糙的像是樹皮一般,格外可怖,這哪里像是小姑娘的手,就是老嫗的手也比她細膩。
見謝知遲遲不開口,掃視著自己,王思佳終于忍不住了:“謝知,你救救我,我不能再回去了,百里玄,他要殺我!他就是個瘋子,是個死渣男,娶我就是為了騙我告訴他后世那些有用的東西,還有歷史!”
不等謝知說什么,她就抓狂地扯著自己的頭發(fā),開始來回焦躁走動:“他當初剛把我?guī)У浇暇桶盐谊P了起來,逼著我說,我不說他就讓人對我用刑,我沒辦法,太疼了…太疼了,我只能把想起來的全告訴他!”
說到疼時,王思佳就渾身顫抖,瞳孔緊縮,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忍受的畫面。
“每天都有人逼著我想,我實在想不起來了,他們就直接對我動刑,有時候是抽鞭子,有時候是扎指甲……還有時候干脆就刮我的肉……
就連一開始伺候我的兩個賤婢,也敢對我動手,我忍不了了,我想死,可被關在密室里,八個人看著我,我連死都沒有機會,我只能強行去想。”
“我都已經告訴他那么多了,他竟然還想殺我,要不是我整整觀察了大半年,終于等到他們放松警惕,換班的時候逃了出來,我恐怕已經死了!”
王思佳自顧自地說著,像是跟謝知說,又像是只是在自自語,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太穩(wěn)定。
謝知一開始古井無波的眸子也漸漸凝結了一層冰霜。
她不是同情王思佳,畢竟路是她自己選的。
她是厭惡這百里玄,未免太狠了些。
而且,這也讓她想到,倘若自己沒有空間,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穿越之人,意外落到百里玄手里,會遇到什么樣的下場。
王思佳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視線晃動,許久才重新落到謝知身上,剛落到謝知身上,她就撲通一下跪下。
“謝知,我求你了,救救我,我再也不想回到他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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