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謝知改了名字,楚香綾改口得也快,一口一個知知嫂子。
她還迫不及待想告訴家中其他人,可救人性命刻不容緩,她也很快就先回神山安排武器了。
畢竟寨子里每拖一刻,丁老板的危險也便多一分。
當天下午,一支先鋒偵察軍便已經(jīng)先行出發(fā),目標便是探查丁老板和其他被俘虜?shù)娜耸欠襁€存活。楚淮則點兵召集人手,收集軍需,當晚便帶著三萬軍隊和數(shù)不清的武器彈藥,一路向南出發(fā)。
中原的冬寒冷而又干燥,吹得人臉干疼,曠野上的夜色黑得令人心驚,寒風時而呼嘯,時而嗚咽,數(shù)萬人的腳步聲竟也顯得微弱渺小起來。
謝知穿著一身新棉做的棉衣,棉衣外還裹著一層厚實的棉披風,厚度堪比后世的軍大衣,頭頂戴的是林氏臨時親手為她改制的一頂厚帽子,嚴實得連臉都遮去了半邊。
可如此嚴密的防備,冷風也像是密密麻麻地鉆進來,無孔不入,冷得渾身上下都麻木,吐出的一口熱氣還沒吐出去,剛一張嘴,口腔的熱氣便被吸了個一干二凈,口腔黏膜和舌頭全都變成了冷的。
到現(xiàn)在,她算是明白了,哪怕是六邊形戰(zhàn)士,也扛不住魔法攻擊呀!
而且她越發(fā)覺得林氏說的不無道理,女子不宜受寒,在這樣極端的苦寒天氣下,確實容易傷身。
到最后,她索性下來走,這樣的條件,走動著最起碼身上還有點熱氣,騎馬也是受罪。
見她要下來,楚淮幾乎是立刻翻身下馬,接她下來。
厚厚的衣裳重疊,謝知借著掩蓋一摸他的手,本以為會摸到個冰塊,誰知道居然熱乎乎的,這一下手握著,差點沒暖到她心窩子里去。
這人,穿的還沒她厚,怎么就身上這么熱乎的
這幾乎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熱源,舍不得松手幾乎成了本能,謝知緊緊握著,而楚淮的手也反轉(zhuǎn)了下,將她的手包在手心,夜色里,一雙墨眸閃過一抹后悔。
現(xiàn)在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城。
謝知聞,手指蜷緊了:回什么城,將士們也在受凍,難道都要回城
原本林氏就不欲她出來,是她堅持要出來,現(xiàn)在才吃了一點苦頭,她就迫不及待要回去,這算什么話,難道這些趕路的將士就沒在受凍
說著,她就想丟開他的手,可他卻攥得更緊:女人受凍容易傷身。
雖是黑夜里,謝知也能從那雙眸子里看見濃郁的擔憂,她呼了一口氣:那我就再穿厚點。
反正,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這是打仗,又不是她來鬧著玩的。
現(xiàn)在回去了,將士們會怎么看,說她果然是個女人,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是在家待著好
回頭,怎么給女兵們做表率
楚淮濃眉擰著,不吭聲,沒答應(yīng)她,似乎是在跟她置氣,要等謝知改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