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安道,“老爺子,這段時間我想過很多很多,特別是智庫大院那邊為何過去會一直對我拒之門外,以前總認為這是智庫大院那邊的一種無形制衡之道,但漸漸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發(fā)現(xiàn)我一直都高估了自己,就算是智庫大院那邊要進行制衡都好,也不至于將我一而再地攔在門外,說白了就是他們對我欠缺認可!”
“之所以他們對我進入智庫大院一事不予認可,不是我的能力問題,而是為人處事未能獲得他們的認同,假如說如果我真的足夠完美,那他們就算想將我拒之門外,也都找不到足夠的敷衍理由!為此,我回首了過去自己那一小半生,仔細看著自己的一路走來,我不禁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如果我站在智庫大院的角度,我會對王敬安敞開大門嗎?”
“答案是不會!雖然我一直認為自己足夠低調(diào),可實際上站在智庫大院的角度上,低調(diào)那倆字跟我不沾邊,相反——看似低調(diào)的背后更多是鋒芒畢露,更多都是奉承著一種建立在實力上的高維推碾處事理念,哪怕我那些所謂的布局,雖說稱得上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但同時也是將野心畢綻無疑的!”
“這種個性,這種處事風(fēng)格,放在外頭背靠著王家這個龐然大物固然沒有問題,但進入到智庫大院中,無疑是致命的,所以站在智庫大院的角度,他們一而再地把我攔在智庫大院之外,是完全合理的!”
王敬安這番話讓王滄海心頭大震。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認知的?”
王敬安笑了笑,“從借勢葉辰,半只腳邁入智庫大院之后開始的!也是在那時候,我開始重新審度起我跟葉辰之間的差異,怎么說呢?我所奉承的高維推碾理念其實跟他的處事風(fēng)格也是略有相似的,但不同的是他要么是將野心壓著去迷惑世人,要么是將野心的高度拉到極致以此讓世人覺得他過于不切實際異想天開,這兩者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一定程度都是極具戰(zhàn)略性的!”
“當野心開始附帶戰(zhàn)略性效果時,虛虛實實中已經(jīng)讓人琢磨不透了,而對于智庫大院那邊而,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他們想要的一種特質(zhì),一種極其少有的特質(zhì)!說到這些,我也想起了老美過去那些年的戰(zhàn)略性‘野心’,他們利用戰(zhàn)略性‘野心’直接將蘇聯(lián)引向了解體的道路,所以我在葉辰身上,似乎看到了老美過去的那些‘神奇操作’!”
“但不同的是,老美的戰(zhàn)略性‘野心’更多是一種忽悠武器,這也致使老美想將用在蘇聯(lián)身上的那一套,如法炮制到華國身上時,起到的是反效果,非但沒能讓華國成為下一個蘇聯(lián),反而還讓華國迎來了騰飛,因為老美的戰(zhàn)略性‘野心’純粹是忽悠,他們壓根無法去實現(xiàn)!而葉辰,雖然他的野心套路跟老美的戰(zhàn)略性‘野心’有些相似,但截然相反的是,他的戰(zhàn)略性‘野心’并不是忽悠式的,而是他有那個能夠去實現(xiàn)的把握!”
“想明白這里頭的門道后,對于何正峰將他視為接班人一事,我是足夠服氣的!”
說完。
王敬安也長長地吐了一口長氣。
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但也不像是過往那般覺得憋屈不甘了。
“所以你是想學(xué)他?”王滄海問道。
“學(xué)不學(xué)他先放在一邊,至少是我必須得去改變了!當然了,我也并不排斥去效仿他!”王敬安如實說道。
聞。
王滄海臉上掛出了復(fù)雜的笑容來。
“按理說,聽到你說出的這些,我本該是欣慰的,但我卻是欣慰不起來,這意味著你可能會一直被他壓著了!”
“當個第二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不是他壓著我,就是我壓著他,更何況我跟他之間的差距并不小,臣服于他便是縮短差距的最好方式,至少這樣一來,能讓王家的昌隆氣運會更加長久!”王敬安搖了搖頭。
在這一話下。
王滄海久久沒有出聲。
手中的白棋更是不自知地從指間滑落,打散了棋盤中的其他棋子。
而王敬安對此并未去多說什么。
許久。
王滄海才緩緩開口,“對于他的家世背景被曝光,以及今天上午記者會上官方發(fā)人的那些回應(yīng),你有什么想法?”
“通過周司長在記者會上的回應(yīng),不難看出李家那邊肯定就此事跟老林家接洽過了,所以周司長本是可以給出更好,更具說服力的回應(yīng)來的,但他沒這么干,如此一來必然也是高層的授意了,而這么做的目的,怕不是想讓葉辰自行去圓場,一旦葉辰自行去圓場的話,恐怕他離退隱幕后就不遠了,從某種程度上,我甚至都得懷疑高層那邊是不是想借此讓他退隱幕后,好騰出身來入主智庫大院了!”王敬安瞇眼徐徐道。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