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設在東安門內(nèi)寶玉樓,檐牙高啄,斗拱精雕,瓊樓玉宇,錦帷鋪設,繡屏分立男女之席。
命婦家眷皆是盛裝打扮,個個滿頭珠翠,遍身羅綺,華麗寶光交錯閃爍,爭奇斗艷。
唯獨林挽朝,一身白衣,只配一支白玉簪,灼若芙蕖。蛾眉婉轉,穩(wěn)重端莊,遺世獨立。
裴淮止的聲音幽幽的從身后響起,眼里帶著幾分嘲弄。
“你瞧,薛行淵又在看你呢?”
林挽朝視線未動,視若無睹的向女席上走去。
“薛將軍,”裴淮止主動上前,睨著薛行淵,“怎么來參加個宮宴都這般大的殺氣?。俊?
薛行淵瞇著眼看他,可萬般厭惡卻只能壓在心底,最終化為一個恭敬的扶手躬身:“裴寺卿好?!?
裴淮止戲謔看他虛偽的恭維,眼里笑意甚然,往作為走去:“薛將軍今日一人來的?”
“家妻染了風寒,不便出門?!?
“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喜得貴子人生三大得意事......薛將軍新婚兩次,可算是得意了兩次,真叫人艷羨?!?
薛行淵咬牙,片刻后又笑了,不甘示弱的問:“那寺卿大人呢?就沒什么得意的事情?是因為不想嗎?”
裴淮止坐了下來,拿帕子拭手,撇了撇眉:“自然是想的?!彼ь^看向薛行淵,目光緩緩的往后,落在林挽朝身上:“但我心悅之人不想,有什么辦法呢?
薛行淵回頭,林挽朝格外正與幾個王侯夫人寒暄,姿態(tài)端莊,漂亮話說的一套一套,但眼里的疏離微露,是薛行淵第一次見她時的溫順乖巧。
“是嗎?”薛行淵笑著,坐了下來,與裴淮止隔了一張桌子:“那大人的心悅之人可否也心悅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