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輕聲笑了笑,眼皮有千斤之重,可嘴角還是彎著的。
她想睡覺,可卻又怕自己這一睡,醒來裴淮止就又離開了。
“我夢見了,我娘親。”
“我給她說,我替你們報了血仇?!?
“可他們,一點都不開心,他們只是一遍遍,不停的擦著我手上的血?!?
“阿弟說,我很可怕......”
“恐怕,老天爺來收我了?!?
林挽朝胸口震動,忽然笑了,沒笑幾聲,就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阿梨,不會的,他們不會怪你......沒有人會怪你?!迸峄粗咕o緊摟著她。
林挽朝咳嗽了良久,喘息漸漸平復(fù)了下來,
她睜眼,看著窗外的夜色,煎熬的沉浸在苦難深重中。
他們都有過絕望和痛苦,在所有的絕望中,陰差陽錯的,將對方都當(dāng)做了救星。
可真正這樣依偎在一起的時候,卻只有此刻。
“阿梨......”裴淮止說:“所有的梨花都被雨水打落了,可唯獨有一處——我的桌案上偷下來的那支,沒有敗,也不會敗,它在水里生了根,就同你一樣,百折不撓,對么?”
這句話像是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將瀕臨昏厥的林挽朝拉了回來。
“是么?真好?!?
連著好幾天,裴淮止都這么守著林挽朝。
一直到第五日,雨過天晴,通紅的霞光透過云層照亮了京都。
百姓們抬起疲憊滄桑的面容,在一片廢墟中,目光漸漸亮了。
孩童從大人的懷里鉆了出來,指著天空。
“雨停了!”
“停了......真的停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