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裴舟白明白,事到如今,心知肚明的事情就這么不明不白的遮掩下去,只會得不償失。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凝著眉頭道:“我是太子?!?
裴舟白曾經(jīng)想過無數(shù)次該怎么跟林挽朝坦白,因為他怕一旦說出自己的身份,林挽朝就不會再信任自己。
畢竟,林挽朝眼里,是自己害了她林家滿門。
可是卻沒想到,會是如今這么輕飄飄的說出口。
林挽朝許久沒說話,和裴舟白猜測的大抵差不多。也許,她恢復后第一件事就是與自己劃清界限,從此不死不休。
就在裴舟白覺得黯然時,林挽朝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寒涼,卻帶著幾分淡然。
“我知道啊?!?
裴舟白一怔,笑了笑,“什么時候知道的?”
“第二次見你。在御花園,那棵常開的梨樹下,你給我念詩,走過來時穿著一雙極金貴的鞋子,我就猜到了。”
裴舟白嘆了口氣,他當初還自認為自己演的極好呢。
但此刻又覺得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從身上卸了下來,變得輕松無比。
“為難你啊,陪我演這么久的戲。”
還是曾經(jīng)那雙靴子,深一腳淺一腳的陷進雪里,沾染著林挽朝的血。
林挽朝斷斷續(xù)續(xù)的說:“不為難......寺卿大人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扣下了皇后偷渡的糧草?!?
裴舟白薄唇微抿,道:“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那幾船糧草?”
“寺卿大人說了,那些糧草足夠支撐山西兵馬渡過今年冬天??擅髅髟撚糜诩Z草的軍餉卻被戶部貪了,這坑必須得讓皇后自己跳,她就算......就算破罐破摔能向國庫要出錢來,且不說她的名聲,東宮恐怕也在朝臣心中,一落千丈......”
那聲音越來越虛弱,就淺淡的縈繞在裴舟白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