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如釋重負(fù)一般笑了笑:“殿下,我爹在世時,常常說要讓北慶成為古往今來名垂青史的朝代,可他等來的是暴戾多疑的帝王,我林家滿門而殺。我常常想,不如就讓北慶翻天覆地,不復(fù)存在,以報血仇??蓾u漸的,我越發(fā)知道我恨的應(yīng)該是那些殘酷無情的上位者,而不是這承載生民立命的北慶朝堂,我應(yīng)該代父親完成他的夙愿。所以,殿下,我們不止會是盟友,你一日是忠君,我便一日是明臣?!?
裴舟白聽著她一句一句的說,他就在心中一句一句的記。
可他越覺得失控,因為多與她在一起一刻,心中的執(zhí)念就越深一分,占有的念頭就更重一分。
她是他人間無數(shù)里,難得的暗室逢燈。
裴舟白知道,但林挽朝不知道,不知道裴舟白所向往的太平盛世只是因為想要她安寧,他想給她的不是第一女官的權(quán)位,他想將自己身后的一切,包括鳳位全部留給她。
可裴舟白也知道,林挽朝不會要。
因為裴淮止。
因為她的心里,是裴淮止。
林挽朝站了起來,她還要去給蓮蓮送策離不遠(yuǎn)百里送來的栗子。
“殿下,更深露重,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裴舟白起身送她,目光一動不動,艱難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輕聲說:“好,你也......早些歇息?!?
林挽朝轉(zhuǎn)身離開,裴舟白卻始終還在原地停留著,手里拿著她送給自己的那點心,小心翼翼的吃完最后一點。
這是他吃過的,最甜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