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素雅的淺黃煙羅衫裙,青絲高盤髻,插著一支白玉簪,清麗婉約,卻難掩頹敗之色。
這些年,為了薛府操心的太多,被折騰的身心俱疲,哪里像個(gè)十八歲的女子。
林挽朝扯唇輕笑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涼透的白水,冰涼刺骨。
蓮蓮雙眼泛紅,小聲的勸慰道:“夫人,我去偷偷瞧過那位李姑娘,嬌嬌弱弱,吐氣如蘭,哪里像是在漠北受過苦的,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將軍和她相處一年,這一年自然不會(huì)讓她受苦?!?
“夫人,我替你不值!”
“從今往后,不要再叫我夫人,就喚回小姐吧?!绷滞斐暤溃骸拔乙呀?jīng)決定,與將軍和離?!?
蓮蓮震驚的捂住嘴巴:“夫人......小姐,你可是下定決心了?”
“嗯。”
“那,那咱們孤苦無依的,該何去何從?”
“蓮蓮,你也到了二八年華,我會(huì)在這之前替你尋一個(gè)好夫家里保你下輩子榮華富貴。我的事情,你別擔(dān)心,我自有打算?!?
蓮蓮是從相府帶出來的陪嫁丫鬟,更是從小一起長(zhǎng)大,哪怕她七歲上山,十五歲才下山回相府,蓮蓮也時(shí)常會(huì)寫信探望她。
蓮蓮咬住唇,當(dāng)即眼淚就往下冒:“我不要離開小姐,我要陪著小姐一起走!”
林挽朝微怔。
“小姐,您讓奴婢拋棄你一個(gè)人,奴婢做不到......嗚哇——”
蓮蓮越哭越兇,撲在林挽朝懷里,哭得悲戚。
“小姐,你就帶上奴婢吧!”
林挽朝心底一顫,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哄孩子般摸著她的發(fā)頂:“好,我?guī)阋黄鹱?。?
——
翌日,林挽朝就換上了一件純白布裙,褪去綾羅綢布,更顯得瘦弱。
她這么早來找老夫人,不是來請(qǐng)安的。
老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兒子做了什么糊涂事,看見林挽朝,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傷心。
林挽朝還沒進(jìn)門,她便迎了出來。
林挽朝恭敬福身,“婆母安好?!?
“好好,快進(jìn)屋?!?
剛進(jìn)屋,老夫人就摸到了林挽朝手里的信封,她心里疑惑,看了一眼,紙上寫明了和離書三字。
“挽朝,”老夫人聲音都有些輕顫,“你這是何意,是不是......是不是行淵逼你了?”
“不是?!绷滞斐瘬u頭,把和離書遞過去:“是我自請(qǐng)合離。”
老夫人臉色微變:“你陪著薛府這些年,算是薛府的恩人,豈能因一個(gè)罪臣之女就休了你?”
林挽朝垂下眼瞼,低聲道:“他娶妻,我便該識(shí)趣些退出?!?
“我還沒同意他娶那個(gè)女人!”
“漠北王賜婚,即是帶著陛下諭旨來的,便是再也無法轉(zhuǎn)圜?!?
話音剛落,一少女就跑了進(jìn)來,一身碧綠色紗裙,發(fā)間斜插著金釵,肌膚勝雪,精致可人,
“嫂嫂,我聽說哥哥要另娶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