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得知與林挽朝成婚的是裴淮止,當(dāng)下就猜出他們只是想做戲引出兇手。
因為他不知道裴淮止和林挽朝之間的羈絆,他只知道,裴淮止那樣的人,無利不往,大抵也是有什么原因在里面的。
可薛行淵卻是知道裴淮止就是當(dāng)初救下林挽朝的人。
他更知道,裴淮止對林挽朝心思不單純。
在這一刻,薛行淵只覺得胸膛里有股無名的火在燒,燒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尊卑,全然忘了眼前的人是大理寺卿。
“裴大人,阿梨自幼便在深山中養(yǎng)傷治病,她不知道你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你曾經(jīng)被人碾進(jìn)塵土中的茹毛飲血的奴隸,你以為阿梨知道這一切后,還會想要嫁給你么?”
薛行淵惡劣的笑了笑:“想來,是怕你都來不及?!?
話落,裴淮止護(hù)在林挽朝身后的手一點(diǎn)點(diǎn)松了力氣。
林挽朝隔著一層大麾,聽著外面有些模糊的聲音,卻一個字一個字的鉆進(jìn)了她的耳朵了,心口忽然針扎似的疼了起來。
說到底,你也是怕我對不對?
她們便將我娘的頭按進(jìn)那泔水中,我聽見娘在喊我的名字。
我在奴隸營,每日每日都在挨打,后來,我終于活著回來了。
那夜宮宴醉酒后,裴淮止伏在她肩上的醉酒夢囈,格外清晰。
林挽朝伸手,掀開披風(fēng)從里面鉆了出來。
她看見裴淮止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那雙往日風(fēng)華驚絕的眼眸此刻卻只剩下黯然和嘲諷。
是對自己的嘲諷。
是啊,薛行淵說的沒錯。
那段卑微屈辱的過去,回想起來只覺得臟到難以啟齒,只有陰暗腐壞的惡心,那是地獄。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曾經(jīng),知道他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恐怕,害怕都來不及。
薛行淵看見林挽朝從裴淮止的懷里鉆了出來,只覺得心下一陣歡喜慶幸,他急忙道:“阿梨,不用害怕,到我這里來,我護(hù)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