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心中暗忖,若是平日里,裴淮止絕對懶得理會他們的挑釁,但今日,他顯然急紅了眼睛,所謂關(guān)己則亂,想必,是因?yàn)槭昵澳菢稇野浮?
林挽朝不動聲色的伸手,按住了桌案下裴淮止已經(jīng)動了殺意的手。
裴淮止回頭看她,眼底猩紅,像要擇人而噬。
林挽朝對上那雙極力克制的眸子,輕輕搖頭。
裴淮止沉吟片刻,收斂氣息,睫毛覆住眼中情緒。
林挽朝收回手,抬眸對上俞寧。
“俞尚書,北慶律法,講究的是人證物證,”林挽朝淡淡道,“既無人證亦無物證,單憑欽天監(jiān)占卜之術(shù)查案,案卷卷宗又該如何記載啊?”
俞寧眼眸微瞇,聲音滄?;煦纾骸澳闶鞘裁慈耍彼聪蛄滞斐?,“本官與裴寺卿說話,輪的到你插嘴?”
林挽朝不疾不徐的站了起來:“微臣林挽朝,乃新任大理寺丞?!?
“哼——原來是小小的五品寺丞!”俞寧鼻尖輕蔑地哼了一聲,“案子查出,該怎么記錄,就怎么記錄!”
“尚書大人覺得那些孩子,還有多少命等著天師們占卜出來?”
林挽朝起身一步一步走近俞寧,語氣清淺卻不卑不亢:“欽天監(jiān)是太祖皇欽定不假,但陛下登基十三年,如今北慶國泰民安,四海升平,這世間有何邪祟敢在天子腳下作祟?是欽天監(jiān)辦事不力弄虛作假,還是尚書大人識鬼斷案,認(rèn)為陛下天威不嚴(yán)才讓那些鬼魅橫行?”
一番反問咄咄逼人。
俞寧一愣,正欲辯駁,林挽朝卻絲毫不給他機(jī)會。
“尚書大人,我父親為忠勇伯爵,一生征戰(zhàn)疆場,與欽天監(jiān)絕無私怨,可夾雜不了私仇?!?
俞寧氣的滿臉通紅,偏偏這個林挽朝字字珠璣,他根本不好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