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的伶人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怎么還能唱得下去?
裴舟白有些不耐煩地用指尖敲擊著桌面,一下,又一下,在寂靜的戲樓內格外清晰。
靜的,落針可聞。
“我說,唱?!彼赝鲁鰩讉€字,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臺下的戲子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重新拿起樂器,咿咿呀呀地唱起來。
鑼鼓聲、唱腔混雜在一起,透著一股怪異的壓抑。
林挽朝的目光從諾敏被抬走的地方收回,落在一旁的茶盞上,她看見裴舟白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
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訝異,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掃過臺下瑟瑟發(fā)抖的戲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挽朝,你說,朕該怎么處置靜妃?”
林挽朝垂下眼簾,遮住眸中冷色,“微臣不敢妄議后宮之事?!?
裴舟白忽然看向她,目光復雜:“你我之間,何時如此生疏了?”
“陛下,您如今是天子,微臣只能行分內之事......”說話間,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裴舟白目光一頓,聲音微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你怕我?”
林挽朝心中一震,抬眸看向他,卻見他眼中滿是傷心,不時作偽。
“陛下說笑了,”林挽朝恭敬的揚起唇角,溫婉又涼薄,就連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陛下仁心仁德,微臣怎么會怕?”
“仁心仁德......是啊,我仁心仁德,你怎么會怕我呢?”他自自語,恍然,抬起了頭:“我替你將皇后殺了,她死的很痛苦很痛苦,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怕?”
他眼中有種無辜的殘忍,林挽朝心中一怔。
她不害怕,她也......曾為了復仇有過這樣的一瞬間,只是她深知自己的殘忍,而裴舟白卻好像不知道一般。
林挽朝搖了搖頭,站了起來,合手行禮:“謝陛下替微臣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