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這十九年的光陰而,所有人都在告訴他,掌握了權力就是掌握了活下去的希望,想要保護自己,就必須像那些人一樣,先誅除異己。
因為你不殺他們,就會有人來殺你。
“的確,殺伐果斷誰都可以,但擁有殺伐卻不濫用王權,掌控天下生死而不輕‘誅滅’,才是真正的帝王?!?
裴舟白忽然停了下來。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林挽朝,大抵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如此將慈悲與殺伐相融在權力這把刀鋒之中。
聽這話,有些單純,單純到——愚蠢可笑。
他覺得有些無趣,還以為林挽朝是和自己一樣的人,理解自己那些殺伐果斷的做法,卻沒想到,也是個空口仁慈的虛偽之人。
林挽朝繼續(xù)說:“我不會對仇敵有一分一毫的心慈手軟,甚至睚眥必報。但也不會像李絮絮一樣因為自己沉痛的過往就肆理所當然的讓無辜之人為自己填命。擁有至高無上王權之人,應該是一個新的帝王,而不是一個年輕的暴君。”
裴舟白側目看著林挽朝的發(fā)頂,奚落道:“看來林寺丞,很是心善?!?
心善?
林挽朝輕笑一聲。
“周公子誤會了,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所謂的善心。而是覺得,一個帝王若想真正鞏固自己的王權,就必須受天下萬民稱贊,民心所向,才是權力恒之。隨意浪費自己權力用來殺人是愚蠢的”
“所以你的慈悲,是為了權力?”
“慈悲,自然是為了權力?!?
林挽朝目光放的有些遠一字一句道:“世界本來就是一個荒唐的草臺班子,你想贏得民心,就要先學會做戲?!?
其實林挽朝不會做戲,就像剛剛,面對孫夫人的哭求,她連憐憫和安慰都裝不出來。
她還要好好學學如何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