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裴舟白恍惚間笑了出來。
“蠱森,我真的,很不甘心。”
“我給她所有的權位,不過是將她越推越遠,給她離開我、對抗我、反抗我的底氣罷了。”
“陛下......”蠱森猶豫再三,還是說:“林尚書登上尚書之位后,查貪腐保清明,僅僅一個多月就追回了上萬兩贓銀,還請陛下三思!”
“我已是三思。”
“陛下......”
蠱森緩緩閉上了眼睛,裴舟白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阻攔。
“是。”
——
眼看裴淮止忽然撤去了所有的籌謀布局,策離不解,忙問:“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
“策離,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難道我們真的要讓僅剩的蓬萊子民,用他們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去做復仇的傀儡,再鋪就另一條血路么?”
“那蓬萊的血仇呢?”
“我們自己報?!?
“自己報?”
“最終不管能不能復仇,結果都由我們自己承擔,與蓬萊的子民無關,也與北慶的百姓無關。”
明明是一直以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明明是多年的籌謀,聽到裴淮止這樣說,策離應該是憤恨不平的。
可他,卻莫名像是......松了一口氣,他抬頭看向窗外,明亮的晨光穿過枝椏,照了進來。
將來也會照在每一個蓬萊百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