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無奈,訓(xùn)斥了一句,這才又看向莫景鴻。
“施主,笑田是禪光寺的俗家子弟,是小時候被父母遺棄了,扔在佛光寺門外的,也是個苦命人。他自小就受了傷,傷了腦袋,以至于腦子不大靈光,瘋瘋傻傻的,玩心很重。但他心腸不壞,雖然玩鬧的時候有些瘋,但他從不真的傷人,得罪之處,還請施主見諒?!?
“大師客氣了?!?
跟個傻子計較,也計較不出什么來,莫景鴻倒也沒再多糾纏。
他轉(zhuǎn)身就上了馬車,奔著山上去了。
馬車上。
莫景鴻這才發(fā)現(xiàn),顧傾歌給的錦袍上,到處都沾著血手印,可見是剛剛的瘋和尚弄的。莫景鴻嫌棄的不行,他找了帕子,把袍子脫下來,小心翼翼地擦拭。
畢竟是顧傾歌送的,他生怕弄臟了,讓顧傾歌不滿。
只是,莫景鴻并不知道,自始至終,顧傾歌都沒有走什么通天階,她沒帶下人,獨自一人一路跟在莫景鴻身后。
莫景鴻瞧見傻和尚時候的驚恐模樣,顧傾歌看在眼里。
莫景鴻說的一槍挑了鎮(zhèn)山虎,冤有頭債有主,要找就找顧傾歌的話,顧傾歌也聽的一清二楚。
如果說,從前只有三分疑心,覺得莫景鴻態(tài)度反復(fù),行為異常,十分古怪。
可現(xiàn)在,顧傾歌至少有九成把握可以確定——
莫景鴻根本沒失憶。
他是裝的。
顧傾歌站在不遠處的林子里,半晌沒動,這時候,老和尚和傻和尚兩個都過來了。
兩個人神色嚴肅,哪還是剛剛見莫景鴻那樣?
“小姐,這樣成嗎?”
“嗯?!?
顧傾歌仰頭望著天,沉沉地嘆息了一聲,半晌她才開口,“成,事情辦得不錯,你們?nèi)フ倚∵h子領(lǐng)賞錢吧,順帶著告訴小遠子,我要去見見我爹娘父兄他們,給他們燒紙上香,讓他在山腳下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是?!?
兩個人應(yīng)聲,快步就奔著山下去了。
至于顧傾歌,則在后面慢悠悠地一路下了山。沒用輕功,也沒追求快,她想這么走一走,靜一靜。
她也想好好的想一想,為何十幾年的相處,她居然沒看透莫景鴻?
失憶、另娶、回京、平妻、維護、悔過、記起來了一些、我不能沒有你……
一幕又一幕!
莫景鴻真是演的一出好戲!
顧傾歌想著近來的種種,她覺得莫景鴻陌生極了。
也許莫景鴻自來如此,只是善于偽裝,她不曾發(fā)現(xiàn)異常,不曾懷疑過他,也許是在南邊賑災(zāi)時,發(fā)生過什么事,讓莫景鴻的心態(tài)和心境有了變化,他才有另有籌謀,做了當下的選擇。
但不論怎么樣,他們的緣分都到頭了。
莫景鴻失憶另娶,她心里難受,可她念及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她說不上有多怨莫景鴻。
畢竟,情有可原。
可現(xiàn)在,是莫景鴻先松手,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那她自然也就再沒什么可顧念的了。
和離,那是她原先為自己準備的路。
可現(xiàn)在……
滿腹詭計,算計了她的莫景鴻,配不上和離這兩個字,也配不上這種體面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