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點,那可是前朝的白瓷,那么大的瓶子,那樣的器型,現(xiàn)在可少見,你們都仔細著點,別摔壞了。”
“呦,那屏風抬著穩(wěn)一點,上面的雙面異色繡珍貴著呢,臟了可不好打理。”
“你們都慢點,全都慢一點?!?
小遠子的喊聲,一聲連著一聲,岳氏、莫景婷、孟綰綰,也包括莫梁,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岳氏回頭看過去,就見小遠子在指揮著人,往外搬東西。
一個接一個的大箱子,都裝的滿滿當當?shù)摹?
瞧著這場面,岳氏眼睛都紅了,她快速起身,直三步并兩步,踉蹌著跑出花廳,攔在小遠子一眾人身前。
“你們這是做什么?”
早就料到了岳氏會鬧,小遠子也不怕。
揮揮手,讓下人繼續(xù),他瞇著眼睛,笑瞇瞇地回應岳氏。
“回伯夫人的話,奴才奉我家小姐之命,將她的嫁妝,以及她這大半年置辦的一些東西,抬回鎮(zhèn)國公府。下人動作粗魯,驚擾到伯夫人了,實在抱歉,奴才這就通知他們,讓他們都仔細著些,別鬧出大動靜來?!?
岳氏聽著小遠子的話,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她甚至還能從小遠子的話里,品出炫耀的味道。
顧傾歌的下人,都跟她一個德行,讓人厭惡。
岳氏氣得發(fā)抖。
“都不許走,誰知道你們搬的是顧傾歌的嫁妝,還是莫家的東西?”
聞,小遠子的臉色也冷了些。
“伯夫人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伯府還有什么金貴的東西,值得我們小姐投以青眼,還得靠偷的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說的準呢?”
一邊說著,岳氏一邊氣急敗壞的伸手,指向小遠子身后。
“他們……他們抬著的千工拔步床,那是給景嬌的,是給景嬌的嫁妝,那是顧傾歌一早就說過的。既然給了景嬌,那就是景嬌的東西,你們想要抬走,這不是偷是什么?還有后面的,那都是景嬌的,不許抬,都不許抬?!?
“娘……”
莫景婷看著岳氏的模樣,火急火燎地沖上來拉住她。
“娘,別再鬧了行嗎?”
“什么叫我鬧?”岳氏著急,她厲聲咆哮,“顧傾歌一早就說過,那是她給景嬌準備的嫁妝,她說過,哪怕承恩伯府不是伯爵之家,沒有景鴻官身撐腰,她依舊要給景嬌萬貫家財,讓景嬌嫁的風光。那都是景嬌的,我不讓他們抬怎么了?”
“景嬌的景嬌的,娘說的輕巧,景嬌花過一文錢嘛?東西交到景嬌手上了嗎?怎么就算她的?從前,傾歌是景嬌大嫂,她憐愛自家小姑子,自然什么都肯給,可如今,景鴻負了她,事情鬧到了這一步,娘還指望著她掏心掏肺,掏銀子掏家底嗎?”
今日,莫家的臉,已經丟得夠多的了。
岳氏還想鬧下去,鬧得滿城風雨,鬧得更難堪嗎?
“娘,收手吧?!?
“我不?!?
岳氏連連搖頭,她現(xiàn)在掌著家里中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伯府有多需要銀子。眼下就是豁出去臉面,可留下一點就是一點。
那都是實打實的。
真由著顧傾歌把東西弄走了,就再沒機會了。
“說話得算數(shù),顧傾歌說了給景嬌的,那就得算數(shù),這都是莫家的東西,她想帶走,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呵!”
聽著岳氏的話,一聲冷笑,從她的身后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