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聽問,賀威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茫然。
“微臣愚鈍,請皇上明示?!?
聞,皇上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開口,“你不是愚鈍之人,相反,你是個(gè)聰明人,朕要的是什么,你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該怎么做,你也應(yīng)該明白。咱們君臣心意相通,有些事,不需要朕說破的,對嗎?”
皇上的話很輕,卻莫名的帶著股壓迫感,賀威能感受得到。
他也明白皇上的意思。
糊涂,都是裝的。
見皇上如此,賀威也不再耽擱,他躬下身子快速開口。
“微臣以為,北辰紅云之事事關(guān)國運(yùn),不能草草了事,總歸還是要查清楚的,不然上到皇上下到百姓,怕是都寢食難安。尤其是北辰城受災(zāi)百姓,大約也會心生慌亂,再生怨懟。微臣人微輕,能力低微,但微臣愿意為此事竭盡全力,赴湯蹈火,肝腦涂地,不負(fù)皇恩。”
“好?!?
滿意地看著賀威,皇上龍心大悅。
“愛卿不愧是朝中肱骨,大燕有愛卿這般肯為國事殫精竭慮的賢臣,縱有風(fēng)波,但也不愁家國不寧?!?
“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微臣職責(zé)所在,不敢居功?!?
“愛卿謙遜,但朕的眼睛是雪亮的,愛卿之功,朕心中有數(shù)。愛卿只管去做事,大刀闊斧,不必有所顧忌,朕必定全力支持。待到功成之日,高官厚祿,必定都少不了愛卿的,這是朕的許諾,一九鼎,決不食?!?
“微臣謝皇上恩典?!?
賀威恭恭敬敬行禮謝恩,之后便退了出去。
沒有再在宮中多逗留,他直接出了宮。
在賀威走后,剛剛在偏殿里陪著伺候賀威的小太監(jiān),就從外面匆匆地進(jìn)了偏殿,他貓著腰一路到皇上身邊。
“皇上。”
聞,皇上看了他一眼,“結(jié)果如何?”
聽皇上詢問,小太監(jiān)絲毫不隱瞞,他快速將剛剛的事都說了一遍。
“回皇上的話,自賀大人被帶到偏殿之后,奴才就一直在賀大人身邊守著,他確實(shí)是被踹暈了,他的傷在心口,那紅印很明顯,被踹得不輕,這是奴才查驗(yàn)過,親眼瞧見的,不會有錯(cuò)。
他醒后,奴才按照皇上的意思,用藥膏試探他。
奴才特意說了,那是睿王爺賞給奴才的藥膏,效果不錯(cuò),一聽這話,賀大人臉色就變了,他捂著心口下了軟榻就要走,哪怕腳步不穩(wěn)也沒停歇。
后來,還是奴才提了皇上要見他,他才留下來的。
他對皇上也十分恭敬,哪怕身上難受,也是一直站著等皇上的,半個(gè)多時(shí)辰,他并不曾多問一句,也不曾有半點(diǎn)不耐煩。連帶著桌上的茶水,是他隨手就能倒的,他也一直守著規(guī)矩,不曾喝過一口。
奴才瞧著,他倒是個(gè)守規(guī)矩的,恭恭敬敬,心里只有皇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聽著小太監(jiān)的話,皇上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那樣的眼神,讓小太監(jiān)畏懼。
幾乎是本能的,小太監(jiān)慌忙跪下來,頭磕在地上,“奴才多嘴了,說得不對的,請皇上恕罪?!?
“你沒錯(cuò)。”
淡淡地瞟了眼桌上的茶壺,讓小太監(jiān)起來為自己倒茶,半晌,皇上才淡淡地繼續(xù)。
“你說的,都是你看到的,沒有問題,只是,誰也不能保證,你看到的就是真的,而不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人心難測,真真假假,虛虛實(shí)實(shí),誰知道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