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康哥的車!”秦陽通過那輛小轎車的左前車頭部位,依稀辨認出是康少明的座駕,失聲驚呼,喊出來后心頭一陣冰涼:“康少明自持身份,從來都是坐在后排座,如果他在車里的話,那肯定已然無幸!”
薛冰也覺得像是康少明的車,也看清了這場事故的慘烈,再聯(lián)想到剛才那場惡夢,心神瞬間恍惚起來:“不會吧,他真出事了?那個夢是他在給我托夢?”這么一想,全身發(fā)寒,心頭發(fā)虛,眼中不知不覺蘊滿了淚水。
“開走開走,別停,沒看出事故了嘛,還在這兒看熱鬧,快走!”這時一個交警看到二人的車停在路上不走,當即走過來喝斥道。
“同志,奧迪車里的人怎么樣了?像是我們親人的車啊。”秦陽趕忙問道,盡管基本已經(jīng)知道結果。
“你親人的車?真的假的,這種事可別亂認啊。要真是的話,我只能說一聲節(jié)哀順變了。車里一共倆人,司機身受重傷,但還活著,坐后排座那個人……唉,你自己看也能看明白了?!蹦墙痪荒樛榈恼f道。
秦陽和薛冰聽說奧迪車里既有司機,還坐著另外一個人,都能想到,那人定是康少明無疑了。
薛冰眼前一黑,心頭大慟,淚水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四肢也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起來,推門就要下車,想去辨認下那個司機的身份。
秦陽怕她被外人認出來,影響聲譽,當即勸阻:“姐你別動,我下去看看!”說著把車靠邊停好,下車走向車禍現(xiàn)場。
那交警帶他走到那幾個正在忙碌的消防官兵身后,道:“你認認吧,看看這個司機認不認識?!?
秦陽又往前走了兩步,盡量靠近那輛奧迪的駕駛門,只見司機下半身還在駕駛位下面,但上半身已被右后方向上的車身推擠到了方向盤上,側對著車門,滿頭滿臉都是血跡,已然昏迷不醒,看長相正是康少明的貼身司機。
“我的天!”
盡管已經(jīng)猜到,康少明已然無幸,但眼下看到他司機的慘狀,秦陽還是忍不住心中震撼,睜大眼睛看了看那團被擠壓成一團的車身,勉強從一條裂縫里看到了一塊衣料,正是康少明的外套,卻看不到他的任何肢體,估計已經(jīng)鐵包肉變成餃子了。
“里面那人是我姐夫!”
秦陽回身對那交警說道,心情沉重的走回座駕副駕門外,看向車里正眼巴巴看著自己的薛冰,見她目含淚水,越發(fā)不忍告訴她實情,但也不能不說,垂下眼皮輕聲說道:“姐,節(jié)哀順變……”
薛冰聽到這話,立時嗚的一聲哭了起來,雖說她已和康少明感情破裂,但到底是多年的夫妻,還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再想到女兒從此失去父親,要在單親環(huán)境下長大成人,就忍不住悲從心來,放聲嚎啕。
秦陽心頭憐惜不已,趕忙打開車門,輕撫伊人后背,柔聲相勸。
正哭著呢,那個交警找了過來,看薛冰哭得異常傷心,納悶的問道:“你們倆到底誰是死者的親人啊?”
“都是!”秦陽說完指了指薛冰,道:“死者是我姐的愛人!”
那交警點點頭,道:“我說這么傷心呢,不過天災人禍,都是避免不了的,也別太難過了。我過來是告訴你們個事兒,車禍發(fā)生后,肇事司機沒跑,留在原地報了警,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們控制住了。你們要想了解下事故過程的話,可以找他問問。”
秦陽說了聲好,讓薛冰繼續(xù)留在車里,給她關好車門,隨后在那交警的帶領下,去馬路對面見肇事司機。
肇事司機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長得高高瘦瘦,穿著較為邋遢,面相木訥憨實,不像是什么壞人,可能是撞死人的緣故,他臉上掛滿了驚惶畏懼之色,眼看那交警帶秦陽走過來,眼中露出求生的光芒。
那交警把秦陽帶到此人身前,讓他把車禍發(fā)生過程給秦陽講一遍。
“哦,好,我是開夜班車的大貨司機,開兩天休一天,平時都是白天睡覺,晚上開車拉貨。結果今天白天沒睡好,今晚開車就有點瞌睡。剛才十點出頭,我跟同事開車開到這個路口,碰上了個紅燈,我同事把車剎停了,我打瞌睡來著,發(fā)現(xiàn)該剎車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就把停在我和我同事之間的那輛奧迪給壓癟了。我當時就給嚇醒了,下車眼看奧迪司機撞成重傷了,就趕緊打電話報案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也沒想到打個瞌睡的工夫,就能發(fā)生這么大的車禍……”
肇事司機苦著臉說道,語氣和表情都透著追悔莫及。
“你也沒想到?你經(jīng)常開大車的,連基本的瞌睡不開車都不懂?你別扯什么不是故意的了,你這根本就是故意的,我告訴你,你這回是跑不了一場官司了?!?
那交警很替薛冰這個美女氣不過,年紀還不算大就要守寡了,這以后日子可怎么過?氣憤憤的訓斥了肇事司機一頓。
秦陽聽完肇事司機的敘述,也沒聽出什么不對的地方來,盡管覺得康少明剛欺壓過洪建設父子,突然就出車禍死了,十分可疑,但也不敢相信洪建設父子敢于出手謀害康少明,畢竟康少明的身份地位都在那擺著,暗嘆一聲,回到薛冰身邊,將事故細節(jié)跟她說了。
“你不覺得他的死,跟洪建設父子有關系嗎?”薛冰聽后擦了把眼淚,語氣懷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