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四再皮糙肉厚,也禁不起這樣的殘酷打擊,一邊慘嚎一邊在地上打滾,叫的都不是人聲了,雙手雙腳雖然還都在手臂與腿上,但也只連著層皮肉,歪歪斜斜的耷拉在地上,簡直慘不忍睹。
那幾個圍過來的地痞看到張老四這副生不如死的慘狀,再看到秦陽那有若天神一般威風凜凜的氣勢,都嚇得魂飛魄散,不由自主的紛紛后退,唯恐落得個跟張老四一樣的可悲下場。
秦陽這才松了口氣,矮身蹲到楚楠身前查看她的傷勢,見她肚子和右大腿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心中又悲又憤,道:“妹子你怎么樣?一定要堅持住啊,我這就打急救電話!”
楚楠咧嘴苦笑,搖頭道:“我沒事,只是讓他拿啤酒瓶子扎了兩下,縫兩針就行了,你別擔心?!?
秦陽微微安心,道:“那就不打一二零了,我直接送你去縣醫(yī)院!”說完眼看陳虹的司機馮師傅也過來了,便招呼他一起把楚楠抬上他們的車。
“秦哥你也掛彩了。”楚楠坐進車里才發(fā)現(xiàn),秦陽左肩衣服破了,滲出血跡,好在流的不多。
秦陽點頭道:“我這是輕傷,沒關系的。我這就回車里,在前帶路,馮哥你開車跟上?!?
說罷他跑回車里,駕車駛向縣醫(yī)院,對陳虹道:“楚楠為了保護咱們,被那個張老四給扎傷了,咱們先送她去縣醫(yī)院急救?!?
陳虹聽后悲切交加,眼圈紅了,問道:“她傷得嚴重嗎?不會有事吧?”
“她自己說沒事,我心里有點沒底,張老四行兇用的是碎玻璃瓶,按理說是扎不深的,但要是扎到動脈或者內(nèi)臟就麻煩了?!?
秦陽說到這越發(fā)痛恨張老四,把自己手機交給陳虹,讓她從通話記錄里翻出張宏偉來,撥通后再交給自己?,F(xiàn)在他開車開得飛快,根本分不出精力來親自打這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張宏偉一上來就笑道:“老弟你今天怎么有空……”
秦陽可沒心情跟他說廢話,強壓怒火批評他道:“宏偉大哥,你們刑警隊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刑警,成天在縣城里轉悠,卻連眼皮子底下一伙兒活土匪都瞧不見。虧我好心好意把你扶持到刑警大隊長的位子上,想讓你整肅警隊作風、維護社會治安,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呀,?。俊?
今天他是真怒了,先是最親最愛的小嫂子被人欺負了,再是自己被人砍了狠狠一刀,緊跟著好妹子想要保護自己二人卻也被歹徒扎傷,最后要不是自己發(fā)狠立威,今天也要被打個半死,他體內(nèi)所積累的怒火都抵得上一座活火山了,現(xiàn)在跟張宏偉這個刑警大隊長通上話,就忍無可忍的朝他爆發(fā)了。
也就是念著和張宏偉的交情,要不然更難聽的話他都說得出來,非得訓張宏偉一個狗血噴頭不可。
張宏偉被訓了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卻也能猜到他出事了,不然不會這樣暴躁,忙問:“老弟你怎么了,哪的地痞欺負你了,你快告訴我,我馬上帶隊出去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秦陽冷冷地道:“眼下事態(tài)緊急,我沒空跟你多說,但我告訴你,這事兒沒完,北關長期存在以張瞎子為首的一大幫黑惡勢力,絕對跟你們刑警隊脫不開關系,回頭你要不給我個交代,咱們哥兒倆就得公事公辦了。現(xiàn)在你馬上帶隊來北環(huán)路上的清順齋,把以張老四為首的一幫歹徒都給我抓回縣局,他們要是跑了,就去北關村里抓,一定要把他們?nèi)孔ゲ稓w案!我先去縣醫(yī)院縫傷口,縫完了再找你?!?
張宏偉大吃一驚,脫口叫道:“什么?縫傷口?老弟你受……”
秦陽不等他說完就掛了電話,卻聽陳虹吃驚的問道:“你也受傷了?”
秦陽寬慰她道:“你別擔心,我這是小傷,而且就一處,比起楚楠的傷來差得遠。唉,今天都怪我,要不是我?guī)銇肀杯h(huán)吃這頓飯,絕對出不了這些事。”說到這無比后悔自責,再想到楚楠為保護自己而受傷,心情愈加難受,虎目含淚,強自瞪大雙眼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怎么會怪你?這事跟你有什么關系?只能說咱們倒霉,不巧碰上那么個大流氓?!?
陳虹忙出安慰,見他面色悲戚憤慨,眼中淚花閃爍,可見已經(jīng)傷心到了極點,芳心之中大為憐惜,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輕輕覆握在他右手上,柔聲勸道:“你別往心里去,你這樣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受傷我就挺難過的了……”說到這有些哽咽,淚水卻已經(jīng)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秦陽見她落淚,也自憐愛,右手反握住她的素手,道:“你別哭呀,我不往心里去還不行嘛,我的傷不重,馬上到醫(yī)院了,包扎好就沒事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說完后陳虹哭得更狠了,兩手一起握住他的大手,泣道:“嗯,你可一定要沒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依靠了,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
秦陽聽她真情流露——盡管這其中主要是叔嫂之情,耳中嗡的一聲響,腦中巨震,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已經(jīng)如此之重,儼然已是她生命中唯一的親人了,心中百感交集,只想馬上停車抱住她安慰她,可眼下給楚楠看傷要緊,哪能跟她膩膩歪歪,于是緊握她的小手,向她承諾道:“你放心吧嫂子,我永遠都不會有事的,我會一輩子陪著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