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擺在二人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立即發(fā)動,以虛增資產(chǎn)的名義對陳向前展開調(diào)查;二是暫且隱忍不發(fā),等后面抓到陳向前更多的違法亂紀問題后,再將他一棍子打死。
前者的好處是,能立刻控制住陳向前,免得他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繼續(xù)興風作浪、惹事生非,可也有壞處,就是暫時還未掌握他其它的違法亂紀甚至是犯罪問題,因此可能打草驚蛇,導致他和劉飛虎、鞠雅麗等人心理設防、負隅頑抗甚至是出逃。
后者同樣既有好處也有壞處,且正好與前者相反。
在這個問題上,曾祖輝沒有發(fā)表意見,將自主權留給了秦陽,讓他便宜行事。
秦陽經(jīng)過深思熟慮,決定再留陳向前一段時間,等抓出他更多問題后再將他繩之以法。
曾祖輝支持他的想法,但讓主仆二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倆很快就為這個決定付出了代價。
當晚九點多,結束一天忙碌工作的史新宇與五個手下,分乘兩輛車返回賓館,剛出制藥廠沒多遠,史新宇所駕駛那輛車被一輛漢蘭達追了尾。包括史新宇在內(nèi)的車內(nèi)三人下車與對方理論的時候,對方五個壯漢忽然翻臉,拿出棍棒圍住三人就是一頓毆打。
三人里面史新宇被打得最狠,頭破血流不說,左臂還被活生生打斷。而那五名歹徒行兇完畢后就上車逃走了,前后只用去不到一分鐘。在另外一輛車里的史新宇那三個手下都沒反應過來,慘案已經(jīng)發(fā)生。而等警方聞訊趕到后,現(xiàn)場更是連歹徒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秦陽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和若旖躺下準備休息了,接到史新宇來電聽完他血淚的控訴后,又驚又怒,立馬穿好衣服驅車趕奔了他們六人所在的市第一中心醫(yī)院。
趕到醫(yī)院急診樓見到史新宇六人后,秦陽更是怒火沖頭,只見史新宇左臂打了石膏夾了板,吊在脖子上一動都不敢動,頭上包裹了里三層外三層的紗布,臉上兀自留有斑斑血跡,慘不忍睹。
另外兩個受傷的人也沒好到哪去,一個頭裹紗布,另一個鼻梁骨折。那三個沒受傷的人圍站在三人身邊,一個個面色悲憤。
秦陽只看得義憤填膺,上前安撫三人道:“史哥,兩位兄弟,你們放心,我一定不讓你們白吃這個虧,我這就督促市公安局派出精兵強將,盡快破案,非得抓住那幾個兇手判刑不可。這已經(jīng)不是打架斗毆了,這分明是故意傷害,我要不給你們出了這個氣,我這個東家都沒臉再見你們!”
史新宇很是認同他這番話的其中一句,道:“你沒說錯,對方就是故意傷害。他們追了我們的尾,理應他們負全責,憑什么一上來就按住我們罵呀?而且我們沒說什么難聽的話,可他們突然間就惱了,打開車后備箱拿出木棒鐵管就群毆我們,像是早有準備來的,不然好人誰隨車備著木棒鐵管?。俊?
一席話驚醒夢中人,秦陽這才意識到,這場交通事故引發(fā)的暴力事件沒有那么簡單。
那個鼻梁骨折的手下附和道:“對,我看他們也是故意的,他們連車牌都沒有,很顯然是提前卸下去的,免得被探頭拍到被警方查到頭上。”
秦陽倏地想到早上史新宇等人被市制藥廠鬧事工人手持棍棒追打的一幕幕,立時有所醒悟:“這事十有九成是陳向前派人干的,他早上驅趕史新宇等人未遂,自然不會甘心,于是晚上又派了打手重傷史新宇等人,好徹底把他們嚇回省城,也就免于被他們發(fā)現(xiàn)資產(chǎn)債務里面的水分了?!?
想通此理,他又是惱火又是后悔,惱火的是,陳向前一伙實在是太猖狂了,竟敢半公然的對史新宇這個“投資商”使用這等暴力手段;后悔的是,自己午后就能將陳向前抓起來,卻為什么要留他在外面掀起腥風血雨?
暗嘆一聲,秦陽對史新宇保證道:“史哥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下去,保證以最快速度將兇手抓捕歸案,給你們出一口氣,還要讓兇手付出頂格的賠償與代價!”
史新宇雖然一直都很有職業(yè)風范,但這一刻也打起了退堂鼓,苦笑著對他道:“秦老弟,我相信你是把我們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不然早上不會調(diào)來警察貼身保護我們。但你也看見了,警察保護得了我們一時,保護不了我們一世。我們一旦離開制藥廠,就可能被對方打擊報復。所以我跟你打個商量,在危險徹底解除之前,我們的審計評估工作能不能暫停?你也別怪我沒有職業(yè)道德,我這也是被逼無奈了。好嘛,今天打斷了我的胳膊,我要是還不知道退縮避讓,那下回就敢打我個半死甚至是打死我,那到時我跟誰說理去?我為個項目值得這么拼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