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的語落入沈桑寧耳中,她赫然想起前世揚州的那場浩劫。
身下的馬兒動了動,裴如衍主動調(diào)轉(zhuǎn)避讓。
待欽差回京的隊伍離去,百姓們疏散開,沈桑寧才主動問道:“你當(dāng)日參與抄家,是否知曉,這個狗官當(dāng)真貪了揚州河道的公款?”
身后人挺直腰背,胸膛任由她腦袋靠著,聲音在她后腦勺上方響起——
“你怎么感興趣?”
他雖沒有曖昧動作,可握著韁繩的手肘,每每都擦過她的腰際,又好似是無意之舉。
“癢......”沈桑寧忍不住躲了躲,側(cè)過頭,仰視著男人的下巴。
而后緩緩道來,“揚州是長江尾閭,貪官貪了河道公款,倘若連綿雨季,只怕會給百姓帶來災(zāi)禍。”
按照前世的時間,再有幾個月,就會遭遇洪災(zāi),全城半數(shù)的百姓因此流離失所,傷亡慘重,浮尸遍野。
這一世抓到了貪官,提早得知堤壩問題,應(yīng)該就能救下幾萬百姓了吧?
她憂思地想著,裴如衍忽然低頭,與她對視。
他唇角微揚,“揚州乃河務(wù)、鹽務(wù)、漕運三政要地,陛下重視,會有妥善處理的。”
沈桑寧聽聞,安下心。
*
別院。
裴徹不僅脖子疼,頭也疼,回憶了會兒才想起經(jīng)過。
在大夫看診前,裴徹被迫簽下放妾書,心里愈發(fā)討厭面善心惡的嫂嫂。
不過,他現(xiàn)在有個更疑惑的事。
他還是沒看清夢中女子具體模樣,但這夢真實了幾分,他聽到夢中的自己喊她央央。
接連幾天的夢,讓裴徹沒法將她只當(dāng)成一個夢。
他問大夫,“我是什么?。俊?
大夫搖頭,“公子受了點輕傷,這幾日要靜養(yǎng),也不用太擔(dān)心,沒有大礙的?!?
裴徹不信,“大夫,我總是夢見一個女人,在夢里和她相處多年,但我看不清她的臉,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