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修,聽說你為了一個騎士,出了城?!眹跽Z氣聽不出喜怒。
前幾天洛斯修那邊出事的事,私底下沒人敢往外傳,但洛斯修出去之后再回來,就打算徹查此事,自然瞞不住。
國王顯然也知道了這事,并且聽說了洛斯修出城的事。
但是為了一個騎士這中事,沒有人刻意引導(dǎo),國王不可能知道的這么快。
“我是為了追查手底下的叛徒是誰的人?!甭逅剐拚f。
國王從上面走下來,將一封信紙按在了洛斯修的胸口上。
“這也是為了追查?”
他松開手,信紙飄飄蕩蕩落了地。
洛斯修垂眸看著那張熟悉的信紙,上面還有他眼熟的字跡,不用看他都知道里面的內(nèi)容。
國王不會允許作為繼承人的他擁有這么大的一個軟肋。
太著急,留下把柄,讓人抓住了漏洞。
他微微躬身,道:“陛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棄他于不顧,未免太過薄涼無情——而且,我這次還有一些意外收獲。”
他當然不會打沒準備的仗。
洛斯修睨了一旁的蘇溫特一眼,蘇溫特心一沉,回想自己所作所為,應(yīng)當是沒有破綻。
這次的綁架是他安排的沒錯,他在洛斯修那邊安插了他的人手,得知了他的弟弟似乎很在乎這位騎士,而作為和洛斯修一起長大的蘇溫特來說,太了解他的性子,洛斯修對于想要得到的,屬于自己的,總是很執(zhí)拗,綁了伊弗萊,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也許還會直接追上去。
和奧斯汀合作,是穩(wěn)贏不虧的局面。
奧斯汀想要那位背叛者騎士,他幫他把人送過去,倘若洛斯修跟過去,出了事,怪他自己,安全回來,陛下也一定會拿他問罪,倘若洛斯修不跟過去,蘇溫特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國王對他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即便知道了他動了洛斯修的騎士,也并不會對他太過計較,不過一個騎士而已,且還背負著背叛者的身份,消失了也不會有人在乎——除了洛斯修。
這是他早在那次晚宴之前就計劃好的事,但沒想到,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前,洛斯修也給他準備了驚喜。
洛斯修誤導(dǎo)了他的人,讓他們以為他下了令,讓他們在宴會上動手,暴露之后,順藤摸瓜的牽扯到了他。
真是該死。
“蘇溫特,你先回去吧?!眹醯?。
“陛下,我……”
“蘇溫特,不要違背我的命令?!?
“……是?!?
蘇溫特垂眸蓋住了眼底翻涌的神色,他已經(jīng)失去了他父親的信任,事實上,現(xiàn)在都還處在禁足中。
他瞥了眼洛斯修,和他擦身而過。
——
鏡子里胸膛肌肉上一條鞭痕橫穿而過,伊弗萊渾身赤裸,抬手摸了一下那道鞭痕,刺痛襲來,浴室中的燭火映照得墻壁都是紅的,襯得他那張臉詭譎多變。
黑化值降低了,但是伊弗萊記不清是什么時候降低的。
他總覺得他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他答應(yīng)過洛斯修什么。
但是想不起來了。
人的腦子有時候會忘掉一些事。
他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說那部分被和諧掉了,他聽不到聲音。
為什么會和諧?
你們做了什么你心里沒點數(shù)?系統(tǒng)道。
伊弗萊:他只是幫我漱了一下口。
系統(tǒng):呵,你的意思是我很敏感咯。
伊弗萊:……
自從上次之后,系統(tǒng)就變得奇奇怪怪了。
伊弗萊彎腰捧了把水洗洗臉。
“伊弗萊?!蓖饷?zhèn)鱽砺逅剐薜穆曇簟?
“我在這兒?!币粮トR抹著臉上的水道。
腳步聲接近,浴室的門被打開了,洛斯修站在門口,一手握著門把。
伊弗萊下意識的拿毛巾擋住了重要的地方,“我正準備洗澡?!?
他一覺醒來,身上出了點汗,黏糊糊的有些不舒服。
洛斯修“嗯”了聲,沒有出去,還反手關(guān)上了門。
伊弗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又有點明白了。
“你要一起嗎?”
洛斯修頓了一下,抬眸直勾勾的看著他,沒多久,搖了搖頭。
“那你……”
“我就在這兒。”洛斯修輕聲道,“可以嗎?”
伊弗萊:“……”
他懂了。
洛斯修想看現(xiàn)場表演版本。
“可以給你擦背?!甭逅剐拚f。
“好?!币粮トR一口應(yīng)下。
他手臂不方便,反手會有些疼,洛斯修在這兒的話……也還不錯。
浴缸里放了水,伊弗萊受傷的手臂架在浴缸邊緣,身體沉了下去,水位不高,為了避免胸口傷處沾水,伊弗萊沒有大幅度的動作。
“你去了哪兒?”伊弗萊問。
洛斯修離開了很久。
洛斯修道陛下傳喚他,“沒什么事,只是問問你的傷怎么樣了?!?
“問我?”
“嗯?!?
“你……你去找我的事,他知道嗎?”
“知道?!甭逅剐廾娌桓纳?,偏頭微笑著道,“通報過了?!?
伊弗萊松了口氣,但又直覺覺得有些不對勁。
洛斯修表現(xiàn)得很尋常,和過去沒什么兩樣。
洛斯修指尖探進水中,輕輕撥弄了兩下浴缸中的水,撈起一把水,水從指縫中滴下,水滴落在浴缸,蕩起層層漣漪。
偏紅的光線讓空氣中多了一份旖旎曖昧的氣氛。
泡浴缸陡然讓伊弗萊想起來上次,他問:“上次……好像有些傷了,有擦過藥嗎?”
洛斯修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將水傾瀉流淌到他肩頭,“已經(jīng)沒事了?!?
“沒有上過藥嗎?”
“沒關(guān)系。”
“洛斯修殿下,請愛護自己的身體?!币粮トR道。
“愛護……”洛斯修想起他的父親也對他說,要愛護身體,但對他父親而,他的身體還能上戰(zhàn)場,不僅僅是他的身體,還是為國家爭取利益的武器,所以是需要好好愛護的。
“為什么?”他問。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可是你弄傷了我?!?
“……抱歉?!?
“沒關(guān)系,我允許你這么做?!甭逅剐拗讣馊嗄笾粮トR的耳垂。
伊弗萊提醒他別忘了上藥。
“伊弗萊,你在心疼我嗎?”洛斯修手臂從他肩膀穿過,自他身后摟住了他,偏頭嘴唇若即若離的貼著伊弗萊的耳垂。
伊弗萊喉結(jié)滾了滾,深吸了口氣,屏住了呼吸,閉上眼道:“我想是的。”
“那你可以親自……檢查一下。”洛斯修的手沒入水中,抓住了伊弗萊的手,從他手背,將五指插進了指縫中,牢牢的把他的手握在手中,“我有沒有騙你?!?
伊弗萊手收緊了。
“噗通”的一道落水聲,水花四濺,從浴缸邊緣溢了出去,打濕了地面,伊弗萊掌心支撐在浴缸邊緣。
嘴唇軟軟的,可愛,想親。
泛著濕意的眸子直勾勾的,漂亮,想親。
被水打濕的衣服礙眼,想……
伊弗萊俯身抵著洛斯修的嘴唇親吻。
洛斯修伸出手,環(huán)抱過他的腦袋,緊緊扣著。
伊弗萊抱著他走出了浴缸,身上的水滴在了地上,留下一串水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