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車子到了商場的停車場，聞曜和霍硯西一人從一邊下了車，“砰砰”兩聲關(guān)上了車門。

車上開了空調(diào)，聞曜一路坐過來，手已經(jīng)回溫了，他把手揣衣服兜里，跟在了霍硯西身后，霍硯西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走起路來好看又氣派，很符合他那一身沉穩(wěn)的氣質(zhì)，比西裝又多了分別樣的味道。

聞曜和他并排往電梯走去，偏頭聞到了男人身上淺淡的香水味，淡雅而又馥郁，他伸手牽住了男人泛著涼意的手，男人沒有掙扎開，任由他牽著放進了口袋。

“霍哥，我和那誰不熟，真的。”聞曜說。

霍硯西“嗯”了聲。

聞曜也不知道他信沒信，霍硯西流露出情緒的時候總是很少，聞曜指腹無意識的摩挲著口袋里牽著的那只手的手背。

他的指腹溫?zé)?，還帶著些許的繭子，輕輕掃著手背時，癢的讓人難以忽略，霍硯西反手扣住了他的手，于是那作亂的手便安靜了下來。

電梯下來了，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霍硯西把手從聞曜口袋里抽出來，聞曜緊握了一下，又松開了，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電梯上升的樓層。

電梯門“?！甭暣蜷_，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來這兒干什么？”聞曜問，

霍硯西瞥了他一眼，“賣人?！?

這會兒才想起來問，把他拉去賣了都不知道。

聞曜湊到霍硯西耳邊道：“霍哥出個價，我賣給你?！?

過了會兒，他又補充道：“不貴。”

霍硯西沒理會他這調(diào)戲，帶著他進了一家高檔的男裝店，里面大衣羽絨服都有，店內(nèi)開的空調(diào)比商場的還要暖和些，白熾燈光下，滿目琳瑯。

“霍總。”那邊很快有一人過來為他們服務(wù)，清秀的男性oga看向霍硯西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這邊是我們的新品，您很久沒來了?！?

霍硯西道他們自己看，oga說了聲“好的”，便克制的站在了他們身后不遠處。

霍硯西拿了一件大衣往聞曜身上比了比，聞曜壓著聲音道：“霍哥，你這還有老熟人呢。”

霍硯西動作一頓。

“好久沒來了呢。”聞曜學(xué)著oga的語氣，慢條斯理的說，“跟逛窯子似的?！?

霍硯西：“……別胡說?！?

他拿了一件衣服讓聞曜去試衣間試，聞曜那張俊美的臉做出了委委屈屈的表情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間真讓霍硯西恍惚了一下，以為自己成了什么渣男。

聞曜在外面先把外套脫了，遞給了霍硯西，“霍哥，幫我拿一下。”

霍硯西順手接住。

而后聞曜才拿著衣服進了試衣間。

他垂眸看著手上的衣服，上面還沾染著alpha淡淡信息素的味道。

霍硯西喉結(jié)滾了滾。

試衣間也不是沒有地方放，他知道聞曜就是故意的。

很快，聞曜就穿著大衣出來了，聞曜今天出門穿的是一件寬松休閑的外套，這大衣一穿出來，氣質(zhì)便變得人模人樣了。

褪去了一絲青澀運動風(fēng)，帶上了成熟散漫，聞曜站在鏡子前，霍硯西坐在他身后的沙發(fā)上，手肘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手抵在唇邊，下巴微微往上抬著。

風(fēng)格不一樣的alpha身上的侵略性也變得強了起來，眸子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略過，被他掃過的每一處卻都像是變得熾熱了起來。

一旁的男性oga道：“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呀，你的身材很好，霍總的眼光也真好?！?

oga夸他一句還不忘捎上霍硯西，聞曜從鏡子里看了霍硯西一眼，霍硯西下巴抬了抬，“裝上吧?！?

聞曜把外套換了下來，霍硯西又給他挑了兩件。

聞曜：“霍哥，你也挑兩件吧。”

霍硯西：“不用了。”

“情侶裝?！甭勱讖澭谒呎f。

呼吸落在他耳側(cè)，霍硯西一頓：“我不用那么幼稚的東西。”

幾分鐘后，霍硯西穿著和聞曜身上同款的大衣從試衣間里走出來，聞曜上前為他調(diào)整了一下領(lǐng)口，alpha湊得近，身上信息素也似有若無的縈繞著，聞曜拍了拍他衣服平整的胸口，抬頭笑著道了聲“好了”。

男人頎長的身型很適合穿深色的衣服，襯得氣場全開，聞曜站在一旁，開朗燦爛散發(fā)著光一般的氣場恰恰柔和了男人身上的那種深沉的壓迫感。

兩人都是alpha，站在一起卻沒有絲毫的違和。

衣服拿著去付款時，霍硯西從口袋里拿出錢包，還沒拿出卡，就被身旁的另一只手壓了下去，聞曜單手從衣服里拿出錢包，食指和中指抽出卡，道：“刷我的吧?！?

霍硯西：“不用。”

“我自己畫畫賺的?！甭勱渍f，“第一筆錢，一直存著沒用，我來吧。”

霍硯西沒再拒絕。

聞曜把卡推過去，微笑著對收銀臺后的oga道：“麻煩了?！?

霍硯西不喜歡alpha對別人笑。

衣服包裝好，聞曜接過了袋子，順手攬了一下霍硯西的肩膀，“走吧?！?

買了衣服，兩人又去買鞋，鞋子也是聞曜付的錢，聞曜兩手提了一大袋的東西，霍硯西幫他接了一半，他從來沒想過，兩個大男人也能逛上這么久，可怕的是竟然還不會覺得沒有意思。

霍硯西去上廁所，聞曜提著袋子在外面等他，等待期間，想著該怎么和霍硯西說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煙，單手敲出來一支煙叼在唇邊，摸出打火機點上。

金色發(fā)絲落在眼角，頭發(fā)又需要去理發(fā)店修理一下順便補色了，他后腦勺抵在墻上，吐出了煙圈，霍硯西出來時，聞曜正唇上叼著煙看著地上某一處出神，帶著一絲優(yōu)雅的痞氣。

他們購物的成果放在一旁的長椅上。

聞曜視線內(nèi)多出來一只手，摘了他唇上的煙，霍硯西在垃圾桶上方抖了抖煙灰，夾著煙叼在了自己唇上。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吧。”他道。

聞曜：“霍哥，為什么你們家一家都是alpha？”

霍硯西聞，吐出煙圈道：“家里每一個人，結(jié)婚之前都會測試匹配程度以及生下優(yōu)質(zhì)孩子的概率，不是只有alpha，只是oga不會出現(xiàn)在主家。”

“我今天……聞到祝凡冉的信息素了?！甭勱渍f，“他是oga?！?

霍硯西側(cè)頭抖煙的指尖顫了兩下。

“但是又像是alpha的信息素。”聞曜說，“霍哥，之前你從我這兒拿走的藥……你還記得嗎？我看過很多資料，服用那種藥物，再進行腺體改造手術(shù)，是可以達到這種程度的——我猜，他應(yīng)該是成功案例中的一個，不，這應(yīng)該叫失敗案例?！?

改造過的腺體，稱不上oga或者alpha，甚至連beta都不如。

“但這種事，應(yīng)該只有內(nèi)部最初接觸到的人才會得到這種機會……”

“聞曜。”霍硯西打斷了他。

“嗯？”

“你是在愧疚嗎？”

“愧疚……什么？”

“之前騙過我的事兒?！被舫幬髡f，“怕我誤會，所以今天一直在討好我吧?！?

聞曜聽明白了他指的是一旁的衣服和鞋子，他“哈”的笑了聲，“你說什么？”

回廊上靜悄悄的，透亮的瓷磚上印著他們的身影，霍硯西看著對面的聞曜，抖了抖煙灰，“我不需要你這么小心翼翼的，我有判斷的能力——”

“是，我承認，我擔(dān)心你會誤會，但不是因為我怕什么?！甭勱滓幌掳粗募绨?，翻身把他按在了墻壁上，“我不想你誤會我騙你，我不想我們之間有隔閡，我就想我們好好的，啊……我他媽這段時間都快憋瘋了——你覺得我是愧疚嗎？我他媽是喜歡你！我就想給你買東西，就是想要對你好，就想讓你穿我買的東西。”

“……你說我是愧疚？”

“我他媽是喜歡你，你懂不懂啊？”

霍硯西被他這一大段話砸的愣了愣，alpha指尖捏著他肩膀的力道很重，衣服上都起了皺褶，聽到聞曜嗓音都帶了絲低沉的沙啞。

他一時被這激烈又熾熱的情緒砸了個正著。

腳步聲由遠到近的傳來，一個alpha想來這邊抽根煙，一走過來，就看到一個alpha壓著另一個alpha在墻壁上，聽到他的腳步聲，金發(fā)alpha側(cè)目看了過來，眸中戾氣讓人感到膽戰(zhàn)心驚。

“嘿，別打架……”alpha小聲的勸了一句，后退兩步溜了。

霍硯西肩頭一輕，聞曜松開了他的肩膀。

“算了，走吧?！彼^頭側(cè)過了身。

金色發(fā)絲猶如從指尖溜走的陽光。

霍硯西的心跳聲變得極為清晰了起來，無法形容的滋味在蔓延，沉甸甸的墜在了心口，酸脹難忍，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緩慢。

垂落腿邊的手動了動，霍硯西擰滅了煙頭，抬手插進了聞曜的發(fā)絲中，將他的臉掰過來，一下便抵著他的唇親了過去。

寂寥無聲，聞曜怔忪片刻。

唇齒間夾雜著煙草氣息，周圍的空氣都似乎沒有那么冷了，兩人的唇最初只是輕輕的貼著，不知道誰先動了，從輕吻變成了深吻。

舌尖的濕濡溫度他們都能夠彼此清晰的感知，聞曜抵在他柔軟的口腔，霍硯西的口中是和他一樣的煙草味，他抬手扣住了他后腦勺，霍硯西往后退了一下，卻是靠在了有些涼的墻壁上，退無可退，alpha的親吻太強勢，讓人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