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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原來是護(hù)道

大驪京城皇宮,皇帝宋和召集一洲五岳山君在御書房議事。

本以為那位南岳女子山君會找借口推脫,不曾想范峻茂竟然也來了。

寶瓶洲五岳,如今除了南岳之外的四座大岳,因為還在大驪王朝境內(nèi),所以名義上繼續(xù)歸大驪宋氏管轄。

其實按照當(dāng)年國師崔瀺訂立的盟約,戰(zhàn)后大驪疆域退至齊瀆以北,可是東岳磧山的祖山,其實位于大瀆以南,但是這件事,跟南方仙府祖師堂門口立碑一事差不多,這些年都有些說法和小動作,等到正陽山那場觀禮結(jié)束,異議就自行平息了。

離著約定的時辰,約莫還有兩刻鐘,今天的早朝還未退朝,皇帝陛下尚未現(xiàn)身,御書房議事,一般屬于第二場,人數(shù)更少,也被譽為"小朝會"。

今天第一個到場的,不是近水樓臺的北岳山君魏檗,而是中岳山君晉青。

隨后是聯(lián)袂而至的兩位東、西兩尊山君,磧山蒙嶸,甘州山佟文暢。

蒙嶸金甲佩劍如武將。佟文暢麻衣赤腳,就像個年邁莊稼漢,腰別一根碧玉材質(zhì)的老煙桿。

接著才是魏檗,一身雪白長袍,腳踩一雙躡云履,腰系彩帶,耳邊墜一枚金色圓環(huán)。

最后是范峻茂,身穿墨綠長袍,腰懸一枚玉牌"峻青雨相"。她姿容清秀,算不得大美人就是了。

可能跟魏檗站在一起,別說大美人,連美人都不能算了。

五岳山君之外,齊渡長春侯楊花,寶瓶洲水神之首。大瀆淋漓伯曹涌,神位僅次于楊花。

這兩位大瀆侯伯,幾乎與晉青是同時到場,剛好可以閑聊幾句,主要還是錢塘江風(fēng)水洞老蛟出身的曹涌,與晉山君談笑風(fēng)生。

曹涌與掣紫山晉青是認(rèn)識多年的舊識了,關(guān)系不錯,這位舊錢塘長出身的老蛟,早年常去舊朱熒王朝地界游覽。

晉青生前既非朱熒王朝的文官武將,也不是修道有成的練氣士,只是貧苦采石人出身,常年開鑿山石,篝火下縋,每次開采老坑硯材,都由晉青負(fù)責(zé)點燃一炷香,禮敬山神,按照采石人的習(xí)俗,若是一炷香順利燒完,就可以進(jìn)山開采硯材,但是有一次,香火中途熄滅,晉青不愿冒險,結(jié)果被開采官鞭殺而死,再將尸體沉水。晉青死后真靈不散,被舊朱熒王朝的中岳老山君青睞,先幫助晉青穩(wěn)住魂魄,再安排一座土地祠廟塑造金身,之后一路提拔,不斷升遷,晉青最終做到了被朱熒獨孤氏朝廷封正的疊嶂峰山神,等到老山君遭遇一場變故,金身崩碎,晉青便順利繼任山君神位,成為掣紫山之主。

聊過了一些趣聞瑣碎事,曹涌笑問道:"晉山君,我聽說魏山君的自擬神號是靈澤"

晉青點頭道:"早知如此,我就跟禮部報備一個‘夜游’神號了,魏山君做事不地道,堵茅坑不拉屎么。"

曹涌說道:"掣紫山的幾場夜游宴,都辦得極有聲色,山上有口皆碑。"

晉青嗯了一聲,"都是跟魏山君學(xué)的,怎么辦夜游宴一事,我們都是學(xué)生。"

曹涌大笑不已。

大瀆長春侯楊花一直沉默不語。

她在閉目養(yǎng)神,橫劍在膝,手里輕輕摩挲著那串金色劍穗。

按例高位神靈參與議事,大驪朝廷允許他們披甲、佩劍上殿。

屋內(nèi)暫時只有他們?nèi)齻€。

其實不管是晉青,還是曹涌,他們看待高居神位二品的楊花,內(nèi)心深處,其實也就是把她當(dāng)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看待。

確實,楊花資歷太淺,履歷太薄,且……運氣太好。當(dāng)年就只因為是太后娘娘南簪的貼身侍女,便得以成為舊龍州境內(nèi)那條鐵符江的水神娘娘,等到戰(zhàn)事落幕了,才去大瀆補缺,她可曾做過什么實事,立過什么功勞

反觀與大瀆長春侯品秩相同的晉青也好,神位比楊花還要低半階的曹涌也罷,甚至是那些五岳儲君之山的正統(tǒng)山神,論歲月,論聲望,哪個不比楊花更強所以他們私底下每每議論到楊花,都很不以為然。

至于女子山君范峻茂,剛好與楊花既相似又相反,相似的,是說雙方"道齡"相仿,都屬于一洲山水神靈中的新面孔,相反的,是說范峻茂在那場戰(zhàn)事過程中,出了大力,功勞極大,作為五岳之一,打沒了!曾經(jīng)徹底失去了山君府、祠廟和道場,所以范峻茂如今在寶瓶洲山上,不容小覷,南岳的口碑相當(dāng)不錯。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神位足夠高的五岳山水"扈從",今天有資格列席議事。

出席列席,一字之差,天壤之別,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前者可以開口說話,后者參加議事,就真的只是參加議事而已。

數(shù)量最多的,便是五岳的儲君山神,然后還有中岳地界的雍江水神,至于原本北岳的鐵符江水神,以及東岳地界,那條被譽為折水敷文的錢塘江,都有資格列席,只是兩個神位暫時空缺。

猜測新任鐵符江水神和錢塘長的人選,估計今天會一并討論通過

御書房內(nèi),有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負(fù)責(zé)位次安排,領(lǐng)著一位位身份煊赫的山水神祇落座。

因為皇帝陛下還沒道場,已經(jīng)在屋內(nèi)落座的,就各聊各的,等到魏檗帶著三位儲君山神一起進(jìn)入御書房,屋內(nèi)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一來北岳地界是大驪宋氏龍興之地,山君魏檗屬于一等一的天子近臣,再者如今整個浩然天下,誰不知道披云山跟落魄山關(guān)系好到穿一條褲子,所以一些跟那個年輕隱官沒什么交集的山水正神,就想著跟魏山君拉好關(guān)系,以后自家山頭的慶典,不說邀請陳平安親臨典禮,讓魏山君幫忙說個人情,得到一封陳平安的親筆賀貼,總歸是一種顏面有光的錦上添花。

閑聊的內(nèi)容,多是些山水趣聞和練氣士的事跡。

論一洲各類掌故之嫻熟,還真沒有誰能比他們更加知根知底。

此外,就是五岳地界邊境地界,以及一岳轄境內(nèi)部的山神水神,相互之間時常有類似"借水"或是"引流"的舉措,山水氣數(shù),文武氣運,都有可能互通有無,取長補短,盡可能照顧到靈氣稀薄和香火不盛的貧瘠之地,遇到大旱或是洪澇、地震等異變天災(zāi),尤其是涉及練氣士、山上仙府的一些灰色手段,諸多神靈在不僭越、不違例的本職框架之內(nèi),都可以與近鄰們通個氣,相互幫助,例如山神最怕有來龍沒去脈,而練氣士的道場開辟,若是不講"江湖"道義,只顧著收攏天地靈氣而不往外流轉(zhuǎn)絲毫,這種仙府的建造,無異于在一尊山神的綿延身軀上打了個窟窿,又比如水神最怕那種什么千年難逢、百年一遇的大旱,長久經(jīng)受大日曝曬,河床干涸,便如市井凡俗的那種肌膚龜裂,極為遭罪,一個不小心,祠廟內(nèi)的水神金身,就會出現(xiàn)不可逆的裂紋。

歷史上,曾有宗門仙府與湖君關(guān)系交惡,鬧得沒有任何回旋余地,前者一不做二不休,就聯(lián)手?jǐn)?shù)國朝廷,干脆在大湖一系列水源河道的上游,直接筑造起座座堤壩,然后更換河道,短短數(shù)十年之內(nèi),導(dǎo)致那座大湖干涸見底,億兆水族死亡殆盡,一尊湖君最終金身崩碎。不過這種兩敗俱傷的慘事,終究還是特例,更多神靈與練氣士的關(guān)系,要么精誠合作,同舟共濟(jì),要么是被利益捆綁在一起,再不濟(jì),至少都能維持個表面和氣。

今天能夠在此落座的諸位神靈,都是山上當(dāng)之無愧的封疆大吏,雖說也分出了個各自心中有數(shù)的三六九等,但是任何一位山水神靈,只要等到議事結(jié)束,打道回府了,他們就都是各自轄境內(nèi)的說一不二的"土皇帝",管轄著數(shù)量堪稱多如牛毛的一眾江河正神、山神土地、河婆河伯和各級城隍。一般來說,山河地界轄境內(nèi),只要沒有宗字頭門派,這些高位神靈就更自在幾分。

等到魏檗進(jìn)入御書房,屋內(nèi)就不再聊南邊桐葉洲的大瀆開鑿一事,至于夜游宴,更是故意繞開不提。

誰不知道,早年魏山君曾經(jīng)遠(yuǎn)游至北岳與中岳接壤處,跟山君晉青在各自家門口,大打出手了一場。

不過這些年兩位山君的關(guān)系倒是有所緩和,傳聞是那位陳山主親自出面幫他們撮合,不惜親自走了一趟掣紫山。

晉青問道:"阮供奉怎么沒來"

作為大驪王朝的首席供奉,龍泉劍宗的上任宗主,阮邛照理說是不會缺席這場重要議事的。

魏檗說道:"好像是劉宗主要擺酒。"

在大驪御書房內(nèi),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練氣士與山水正神,都不可心聲語。

據(jù)說是國師崔瀺早年與一位大驪舊山君的提醒,后來就約定成俗了。

晉青問道:"這么大的喜事,你們披云山不得辦一場夜游宴,慶祝慶祝"

怎么說龍泉劍宗都是北岳地界僅有的兩座宗門之一,劉羨陽是陳平安的同鄉(xiāng)摯友,陳平安又是你魏山君的好兄弟,可以辦一場。

魏檗懶得跟他廢話。

晉青問道:"以后是不是得喊你一聲‘靈澤’神君了"

魏檗說道:"我們這些自擬神號,文廟通不通過還兩說。"

晉青蹺起二郎腿,輕輕拍了拍靴子,嗤笑道:"我們幾個,是還很難說,唯獨你魏山君,文廟那邊會不批準(zhǔn)不給你面子就是不給陳山主面子,不給陳山主面子,就是不給文圣老爺面子,是不是這么個道理"

誰不清楚,如今文廟真正管事的一把手,其實就是老秀才。

魏檗微笑道:"回頭我跟文圣轉(zhuǎn)述一下晉山君這個道理。"

大先生他們幾個讀書人,先前離開落魄山,好像目前還沒有在其余山岳露面,極有可能,他們是在視察各地風(fēng)土人情。

晉青吃癟不已,看著魏檗,想要確定是認(rèn)真還是開玩笑。萬一真?zhèn)鞯轿氖サ亩淅锶?終究不美。

蒙嶸打圓場道:"不管文廟通不通過我們的自擬神號,這次是要感謝魏山君的提醒,否則我們根本都知道還有這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魏檗傳信至其余山君府,說依循禮圣親自定下的文廟上古舊例,各洲山君、大瀆公侯可以自擬神號,不然誰敢想

在座山水神靈,誰不羨慕魏檗的山上人脈。一來北岳管轄著大驪王朝舊版圖,披云山在山水官場的身份,有那么點類似京城府尹,故而與大驪宋氏天然親近,再者披云山與落魄山是近鄰,押中陳平安,意味著什么,一洲神靈、仙師們都心知肚明。

有個不知誰率先提出的說法,將一座落魄山視為一個十四境修士即可。

好像這個說法,越琢磨越有意思,余味深長吶。

如太子是國之儲副,五岳也各有儲君之山,只是這些作為藩屬的儲君之山,往往與"正岳祖山"相距遙遠(yuǎn)。

北岳披云山,擁有三座儲君之山,位于寶瓶洲最北端的那座,名為神讖山,山中有連綿巨石如鼓,自鳴隱隱如雷。此外還有隴山與鳥鼠山。

中岳掣紫山,由連綿八峰組成,其中主峰名為封龍峰,被譽為寶瓶洲中部的萬山之祖,此峰擁有一座能夠被山海志記錄在冊的老君洞。次峰疊嶂峰,是晉青發(fā)跡之后,建造山神行宮的開府所在。

儲君之山有璞山和雨霖山。落魄山的盧白象和弟子元寶元來,前些年就在璞山落腳,盧白象與璞山正神一見如故,受邀擔(dān)任供奉,因此被大驪禮部錄檔,盧白象等于有了半個山水官身。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在,璞山山神與落魄山就算有了一份山上香火情。

東岳磧山,由大驪舊山君蒙瓏升遷擔(dān)任,擁有兩座儲君之山,分別是二酉山和擁有大小龍湫的雁蕩山。

西岳甘州山,鄰近風(fēng)雪廟,此山不高,故而在歷史上一直不受當(dāng)?shù)爻⒅匾?結(jié)果當(dāng)年在國師崔瀺手上,直接晉升為一洲西岳。如今擁有兩座儲君之山,鹿角山和一座據(jù)傳有上古真人埋藏寶符的鸞山,主峰竟然高過甘州山數(shù)倍,天氣晴朗時分,巍然見于百里之外。

唯獨南岳梓桐山,只有一座儲君之山,名為采芝山。

等到范峻茂走入御書房的時候,屋內(nèi)瞬間就安靜下來,只是過了片刻,就繼續(xù)熱鬧起來。

這么一個微妙的停頓,就像是一種無聲的禮敬,一種酒桌上的主動敬酒。

那場戰(zhàn)事,只說五岳,就數(shù)范峻茂的南岳出力最多,轄境內(nèi)戰(zhàn)事打得最狠最慘烈。

所以同樣是"小姑娘",大瀆淋漓侯楊花,不得人心,難免對她輕視幾分,但是碰上一個金身幾乎破碎殆盡又重塑完整的范峻茂,誰都不敢、也不合適怠慢。

比如西岳山君佟文暢這種見誰都不打招呼的主兒,今天唯獨見到了范峻茂,才愿意主動點頭致意。

不過范峻茂也只當(dāng)沒看見佟山君的示好,關(guān)鍵是佟文暢也不生氣。約莫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范峻茂身邊跟著采芝山神王眷,氣度非凡。頭戴帝王冠冕、紫衣象簡的華貴裝束,冠冕之上綴有一顆大如青梅的寶珠。

怎么看都是王眷更像一岳山君,范峻茂更像是個山君府的神官侍女。

如今寶瓶洲五岳,就只有范峻茂的南岳,脫離了大驪王朝的管轄。南岳本就是一座單憑人力堆土積山而成的特殊山岳,大戰(zhàn)過后,就被徹底打沒了。采芝山因為當(dāng)年被妖族軍帳改建為仙家渡口,得以逃過一劫。再加上大驪宋氏失去了對寶瓶洲南方的掌控,采芝山愈發(fā)顯得地位超然,可謂一山之下,萬山之上。

范峻茂的座椅位置,剛好在魏檗對面,她側(cè)身而坐,單手托腮,直愣愣望向魏檗,笑呵呵問道:"他今天怎么沒來"

魏檗意態(tài)閑適,翹著二郎腿,輕輕擰轉(zhuǎn)手腕,反問道:"他怎么來,用什么身份"

落魄山的山主,文圣一脈的關(guān)門弟子還是劍氣長城的末代隱官都不合適。

你范峻茂都當(dāng)山君了,怎么還是想一出是一出。

范峻茂故作驚訝道:"不是有個小道消息,說他無意當(dāng)大驪國師,但是有可能在你們大驪朝堂上邊,會有個位置嗎"

魏檗疑惑道:"從哪里傳出來的謠"

范峻茂隨口說道:"這種事情我上哪兒找源頭。"

雖然兩位山君的閑聊,都用了個"他"。

但是誰都心知肚明,是在說陳平安。

等到范峻茂提及"國師"一語,屋內(nèi)霎時間就安靜下來,都希望兩位山君多聊點關(guān)于陳平安的消息。

范峻茂撇撇嘴,就此止住話頭,她偏不讓這些看熱鬧的家伙遂了愿。

其實關(guān)于大驪國師空懸一事,今天在座神靈,各懷心思。

若是崔瀺還在,那就什么都不用多想了,這頭繡虎愿意當(dāng)幾年國師就當(dāng)幾年,或是崔瀺愿意讓誰接任國師就是誰了。

說句良心話,他們這些山水神靈,能有今天在文廟嶄新金玉譜牒上邊的高位,都是拜崔瀺所賜。

大驪王朝沒有國師繡虎,何來一國即一洲的格局寶瓶洲沒有大驪宋氏,估計下場不會比桐葉洲好到哪里去。

可是話說回來,既然如今崔瀺再不是大驪國師,他又沒有明確指點國師人選,那么屋內(nèi)有些山水神靈,就會覺得大驪王朝沒有國師更好,有些則是覺得有沒有國師無所謂,反正誰都當(dāng)不好,只要跟崔瀺一比,全都是個笑話,屬于不自量力,甚至連同某個年輕劍仙在內(nèi),哪怕他身份再多,都沒辦法成為例外。

最怕的那種情況,是大驪宋氏推上臺一個眼高手低的新國師,本事不大,偏偏喜歡瞎折騰。

如果說這些是出乎公心,那么還有些出于私心,就更不愿意大驪宋氏有個可以管東管西的新任國師了。

故而內(nèi)心希望大驪國師一直空著的山水神靈,還是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

比如有人就很想知道范峻茂的某個態(tài)度。

作為唯一脫離大驪宋氏約束的女子山君,她如何看待南岳地界眾多仙府祖師堂門口的那塊石碑

范峻茂愿不愿意幫那些山上門派、山下諸國,與大驪宋氏討要一個"公道"

今天來這里參加會議,會不會是范峻茂有了決斷

門口那邊,一位身穿朱紅蟒服的司禮監(jiān)掌印宦官,輕聲提醒道:"陛下馬上就要到了,諸位可以起身相迎了。"

幾乎屋內(nèi)所有山水神靈都陸陸續(xù)續(xù)站起身,屏氣凝神,等著大驪皇帝的現(xiàn)身。

結(jié)果就只有魏檗,范峻茂,佟文暢,依舊坐在原地,依舊沒有動靜。

等到皇帝宋和走入御書房內(nèi),魏檗才緩緩起身,然后是范峻茂,最后才是腰別煙桿的佟文暢。

宋和伸手虛按兩下,"無須多禮,諸位請坐。"

大驪朝廷這邊,除了皇帝宋和,就只有禮部和兵部兩位尚書大人。

兵部尚書是個身材干瘦的耄耋老人,手持拐杖,顫顫巍巍落座,坐下后,就雙手拄拐開始瞇眼打盹。

這個叫沈沉的老人已經(jīng)歷經(jīng)三朝,年輕那會兒,就開始輾轉(zhuǎn)各部、九卿衙署之間,以性格執(zhí)拗著稱朝野,比如在他擔(dān)任吏部侍郎那會兒,就曾揚所有放著自家山崖書院不讀、跑去觀湖書院求學(xué)的士子,休想在我大驪朝堂立足。所有喜歡與盧氏王朝、大隋王朝等鄰國官員詩詞唱和的讀書人,最好別當(dāng)官,繼續(xù)在文壇沽名釣譽隨你們,只要當(dāng)了官,就要小心你們的察計評語……

不是那種撂狠話,沈沉說到做到。

就因為沈沉的獨斷專行,連吏部尚書關(guān)老爺子的面子都不給,結(jié)果使得一座原本手握大權(quán)的吏部衙門,幾乎每天都被京城和地方文人們罵得狗血淋頭。

結(jié)果國師崔瀺找他談過一次心,雙方不知聊了什么內(nèi)容,反正沈沉當(dāng)天就辭官了,有個無據(jù)可查的官場說法,那天在南薰坊衙署摔了官帽子在地上的沈侍郎,大罵一句去你媽-的……外鄉(xiāng)佬崔瀺。

但是這句話后邊的那五個字,大驪官場后來有人之鑿鑿說有,有人信誓旦旦說無。

只是沒過兩年,沈沉就重新入朝為官,一個沒摸過刀子的文官,卻是擔(dān)任兵部侍郎。

禮部尚書趙端瑾,出身上柱國姓氏之一的天水趙氏。

宋和笑道:"稍后的議事過程當(dāng)中,佟山君自便就是了。"

這個諧趣的開場白,讓原本肅然凝重的氛圍一下子緩和許多。

佟文暢點點頭,"不會客氣。不過如果有誰不適應(yīng),我就去外邊廊道抽旱煙好了。"

范峻茂沒好氣道:"要抽就去外邊抽,不然搞得一屋子烏煙瘴氣,成何體統(tǒng)。"

模樣裝束都如老農(nóng)一般的佟山君,一年到頭都是這么皺著一張苦相老臉,從來看不出半點喜怒哀樂。

魏檗笑道:"開點窗戶就好了。"

范峻茂說道:"咱倆換位置,你來坐佟文暢身邊,他每吞云吐霧一口,魏大山君就幫忙收一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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