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fù)劍老人一挑眉頭,已是滿身殺氣,"阮師,若是不方便出手,打聲招呼,交由我來。誰敢欺負(fù)咱們秀秀,活膩歪了不是!"
阮邛會心一笑,道:"小事而已。"
阮邛身形拔地而起,轉(zhuǎn)瞬即逝。
風(fēng)雪廟其余三人有些詫異,不曉得老人何時如此喜愛寵溺阮秀了,要知道這十多年老人多仗劍遠(yuǎn)游,不曾待在山上,與那位小姑娘自然算不得如何熟悉,甚至遠(yuǎn)遠(yuǎn)不如他們?nèi)齻€。倒是大鯢溝秦老祖,確實很早就對小姑娘刮目相看。
老劍師臉色平靜,緩緩前行,只是腦海不斷浮現(xiàn)出自己這一脈秦老祖的私下語,"風(fēng)雪廟的廟太小,容不下阮秀的。"
草頭鋪子,阮邛走入鋪子,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用東寶瓶洲雅與自己閨女說話,那些小鎮(zhèn)婦人少女雖然為了店鋪生意,暫時只學(xué)了一些與外鄉(xiāng)人打交道的簡單雅,可保不齊會有意外,阮邛便用手指輕輕敲打柜臺,少女茫然抬頭,疑惑道:"爹,你怎么來了,今天不是不打鐵嗎"
阮邛柔聲道:"出來說話。"
父女二人離開鋪子,走在行人稀少的騎龍巷,在阮邛出現(xiàn)后,那撥大驪諜子死士就自行悄然撤退。
這是在對一位兵家圣人傳達(dá)一種無聲的敬意。
阮邛對此暗暗點頭,見微知著,心想大驪能夠有今日強(qiáng)盛國力,不是沒有理由的。
阮秀有些惱火,問道:"是那個豐城楚家跑去跟你告狀了事先說好,我出手之前,警告過那人很多次了。"
阮邛笑道:"多借給豐城楚家?guī)讉€膽子,也不敢拿這種破爛事去煩爹,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人攜重禮登門道歉了。"
阮秀嘀咕道:"那家伙看著就讓人惡心,跟那個矮冬瓜一個德行,滿身業(yè)障因果,只不過是厚薄之差而已,這種人躋身中五樓后,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如果不是擔(dān)心給爹惹麻煩,我當(dāng)時就一掌打死他了,省得將來造孽。"
阮邛深呼吸一口氣,額頭滲出汗水,幸好自己方才驅(qū)使陰神出竅,氣息將整條騎龍巷籠罩住,已經(jīng)無人可以探查此地動靜,要不然阮秀這席話落入有心人耳朵里,就真是遺禍無窮了。世間練氣士百家爭鳴,諸子百家中又以陰陽家,最擅長查探人之氣運、業(yè)障,但那些本事能耐,幾乎全是后天修行而成,所行神通,往往亦是順勢而為,如同抽絲剝繭,小心翼翼,佛家對此更是諱莫如深,只恨避之不及。唯有兵家,最是肆無忌憚,一副誰也敢殺、誰都可殺的架勢,但這些都只是浮于表面的假象,可是自家這個閨女,不一樣,很不一樣。
她自幼便能看穿人心,看到他們的七情六欲和因果報應(yīng),隨著修為增加,她甚至能夠直接斬斷因果,一旦殺人,后果更是匪夷所思。
這絕不是天生火神之體能夠解釋一切的。
阮邛只知道在女兒的眼中,這個世界的色彩,與別人不一樣。
阮邛為此翻遍風(fēng)雪廟珍藏典籍,只有一個失傳已久的古老說法,勉強(qiáng)能夠解釋緣由。
天生神靈,應(yīng)運而生。
所以阮邛之前才會主動要求貶謫到驪珠洞天,試圖在阮秀真正成長起來之前,為她贏取六十年遮蔽天機(jī)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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