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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白衣僧人

兩旬過后,陳平安一行人,路過一座山勢陡峭如女子黛眉的高山,入了地界后,短短一炷香的山徑小路,竟然就已經(jīng)碰到了兩撥男女,一撥十數(shù)人有富貴氣,多是官府出身,幾名扈從侍衛(wèi),一律懸佩制式長刀,男女老幼皆有。另外一撥人渾身的江湖氣,總計六人,四位約莫五十歲的男子,呼吸沉穩(wěn),行走無聲,必然是青鸞國江湖上一等一的武把式無疑,為首一人是位鷹鉤鼻老者,眼神凌厲,身邊跟著一位圓臉少女,雖然姿色并不出彩,可生了一雙靈秀眼眸,顧盼生輝。

兩撥人都是往山上行去,先前陳平安遇上那幫官家人物,就主動上前問了此地風物人情,對方一番介紹,陳平安才知道這座青要山山頂有一座金桂觀,道觀內(nèi)有神仙修行,只是經(jīng)常一年到頭都閉門謝客,去年冬,道觀讓樵夫遞話出來,準備收取九位弟子,只要年紀在十六歲以下,不問出身,只看機緣,所以近期有不下三百人,各自攜帶家中少年少女或是稚男童女,絡繹不絕,紛紛涌入青要山。

陳平安惦念著如今還放在大都督府的真武劍和短刀,就不太愿意湊熱鬧,張山峰和徐遠霞這兩年跋山涉水,尤其是見過了青鸞國的水陸道場和慶山國的羅天大醮后,對于一座山頭的開門收徒興趣不大,至于金桂觀的道士是真神仙還是假高人,一行人更是不太上心。

寶瓶洲尋常一國之內(nèi),金丹地仙就已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畢竟如大驪王朝這般藏龍臥虎的存在,放眼整座浩然天下都不多見。

隨著大驪宋氏鐵騎踩在了觀湖書院以北不遠,除了學宮給予的正統(tǒng)名義,事實上大驪等于囊括了一州之地的半壁江山,大驪被視為天下第十大王朝的呼聲,愈演愈烈。

遇上第二撥人的時候,圓臉少女眼神中的一驚一乍就沒有停過,背著一只竹箱、腰間別有一只朱紅酒壺的白袍年輕人,騎在黃牛背脊上的黑炭小丫頭,腰間竹刀竹劍交錯而懸,背負長劍的絕色女子……還有年輕道士和大髯刀客,真是一支古怪的遠游隊伍。難道這就是爺爺曾經(jīng)說過的山澤野修

好在黑衣老者雖然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輩,可身為老江湖還是愿意講些老規(guī)矩,很快制止了少女肆無忌憚的打量視線,不但如此,還與陳平安點頭致意,大概算是替晚輩道歉。

陳平安便抱拳一笑,作為回禮。

行走江湖,多是這樣的萍水相逢,只是本該就此陌路的兩撥人,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給重新聚在了一起。

罕見的狂風驟雨,使得山間小路格外泥濘難行,春寒本就凍骨,山風呼嘯而過,這場雨水又極為陰冷,裴錢直接給黃豆大小的雨水打蒙了,砸得臉龐火辣辣生疼,很快就嘴唇鐵青,渾身打顫,這還是裴錢習武之后的體魄,若是習武之前,估計只是這一會兒功夫的風吹雨淋,就足夠讓裴錢一病不起。

陳平安讓朱斂探路,看附近有無躲雨的地方,佝僂老人身形如猿猴,在樹木崖石間輾轉(zhuǎn)騰挪,很快就回來,說前邊不遠處有個天然生成的大石窟,當下已經(jīng)有一伙人在那邊落腳,燃起了火堆取暖。陳平安背起裴錢,戴了一頂斗笠,還取了件蓑衣出來,盡量讓裴錢少受些山風雨水的沖擊。

張山峰幾乎要睜不開眼,走在陳平安身邊,大聲提醒道:"這場大雨不對勁。"

陳平安點點頭,取出一張材質(zhì)相對普通的黃紙符箓,正是《丹書真跡》上品秩最低的陽氣挑燈符,逢山遇水,破敗廟觀或是亂葬崗,陳平安都會以此符開路,查看一方水土其中陰煞之氣的濃郁程度,陳平安雙指捻符,輕輕一抖,真氣澆灌其中后,瞬間點燃,所幸指尖這張?zhí)魺舴紵俣炔豢?比起當年孤身闖入彩衣國城隍廟那次,遜色很多,陳平安小心起見,沒有熄滅挑燈符,持符開道,以免前方有陷阱。

山坳一役,與一位金丹地仙結(jié)下梁子不說,說不定還惹來那伙散修的覬覦,不可不慎。

不但如此,陳平安還詢問那頭黃色土牛,是否知曉這一帶有大妖做山大王,黃牛雖未幻化人形,卻可口吐人,搖晃腦袋,"我開竅之后五百年間,不說最近兩百年蟄伏地底,之前都不曾聽說青鸞國這邊有山精鬼魅作亂,倒是三百年前,在離此三百里外的一座佛寺,見過一幕僧人說佛法、桂子如雨落的場景,十分神奇,當時傳那些落滿寺廟一地的金色桂子,就來自這座青要山的那些桂樹。"

徐遠霞伸手扶住斗笠,大聲笑道:"那座佛寺我跟張山峰早就去過,名氣太大,不得不去,只是除了墻壁上的題字,其它沒瞧出門道,幾樁著名佛門公案的遺址,早已圈禁起來,不許香客涉足,我們倆閑逛了半天,倒是見著了一幕,讓我寫在了游記里頭,暮色里有兩位負責搬運功德箱的小沙彌,大概是覺著香客稀疏,沒有外人了,兩個小沙彌便踮起腳跟,彎腰伸手去胡亂抓錢,掏了半天,最早摸出一顆銀子的小沙彌哈哈大笑,兩人肩挑著功德箱,掏出銀子的小沙彌便走在了前頭,我跟張山峰一看,給逗得不行,原來功德箱得搬往后邊去,有好長一段階梯要走,自然是前邊的占便宜,后邊挑擔子的吃苦頭。"

陳平安對于佛家一事,了解不多,寶瓶洲佛門不興,甚至可以說是九大洲里香火最少的一個,以至于陳平安反而是在藕花福地,經(jīng)常去那座毗鄰狀元巷的心相寺,才接觸到了一些佛法,疑惑道:"不是說僧人雙手不碰錢財嗎"

張山峰笑了笑,"天底下哪有雷打不動的規(guī)矩。"

徐遠霞打趣道:"那些寺廟沒白逛,這話說得很有禪機啊。"

黃牛極少出聲,除非是別人問話,才會開口。

這會兒便沉默下去,只是它清楚記得,那座古老佛寺建在了一座山腳,當時已是觀海境的它就在山頂林蔭之間,望向那座寺廟,因為不敢太過靠近人間香火,既怕驚擾世人,更怕惹來神仙人物的厭惡,它只能遙遙看到一位雪白袈裟的年輕僧人,在一處懸掛鐵馬的屋檐下,他伸出手,金色桂子如雨點落在他的手心。

陳平安和張山峰徐遠霞說笑之間,腳步飛快,收了還剩下半張的挑燈符入袖,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朱斂尋見的那座洞窟,頗大,如鄉(xiāng)野村莊的祠堂,足夠容納三四十人。

一路走來,陽氣挑燈符緩緩而燒,而且離開那條登山之路越遠,燃燒速度就越慢,這場名副其實的陰雨,多半是有練氣士在針對金桂觀此次收徒盛舉。

先到石窟眾人,清一色是女子,七八人,年長者是白發(fā)老嫗,年紀最小不過豆蔻少女,因為遭了一場大雨,原本用來遮掩容貌的冪籬,便顯得累贅,與斗笠雨傘蓑衣一起放在腳邊,她們此刻正在烤火,見到了陳平安一行人,眼神清冷,其中幾人挪了挪位置,靠近篝火,顯然不愿與陳平安他們有太多交集。

陳平安忍不住轉(zhuǎn)頭瞥了眼朱斂,后者笑容"憨厚"。

這些師出同門的女子應該在下雨之處,就進入了石窟,早早收集了枯枝,如今石窟外邊狂風大作足可掀屋,大雨滂沱,陳平安一行人就只好干瞪眼,張山峰作為練氣士,雖然境界不高,但是以一些入門術(shù)法生火,并不難,只不過出門在外,隨意施展神通,是修行大忌。

陳平安幫著裴錢搭好了牛皮帳篷,然后從竹箱拿出她的干凈衣裳,讓隋右邊給裴錢換上。

等到裴錢活蹦亂跳走出帳篷,先前遇上的那幫江湖人士也原路返回,狼狽不堪地來到石窟避雨。

這場雨下得實在是江湖豪俠都要低頭哈腰。

陳平安見到了那位鷹鉤鼻老者,率先點頭致意,后者亦是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既然陳平安如此客氣,朱斂四人就換了位置,默默騰出了一片空地。

好似落湯雞的圓臉少女,早已給扈從圍在中間,遮擋外人視線,畢竟雨水浸透衣裳,少女身段曲線畢露。

這伙江湖人各自坐下后,圓臉少女又開始打量那些女子,眼睛一亮,問道:"你們該不會是云霄國胭脂齋的婆姨吧"

先前少女不過是打量了幾眼陳平安,黑衣老者就出聲勸阻,但是這次少女的語,如此不敬,近乎挑釁,老者依舊閉目養(yǎng)神,置若罔聞。

那邊,一名眉眼間滿是銳氣的年輕婦人,轉(zhuǎn)頭怒道:"放肆!"

圓臉少女渾然不怕,笑瞇瞇反問道:"請教一下,本姑娘怎么就放肆了"

這些女子正是來自云霄國頂尖江湖豪門的胭脂齋,其中那位年紀最小的那位豆蔻少女,下巴尖如鵝蛋,容貌秀美,她瞪大眼睛,好奇打量著這位大不慚的同齡人,膽敢這么挑釁胭脂齋的家伙,云霄國江湖上屈指可數(shù),那么應該是青鸞國或是慶山國的某個大門派

這位尖下巴少女下意識伸出拇指,摩挲著腰間一把精致短刀的銘文,泛黃竹鞘,色澤圓潤可人,竹刻"蕞爾"二字。

那位她的同門師姐,年輕婦人腰間則別有一對鴛鴦刀,此時握住刀柄,臉色冷若冰霜,沉聲道:"那就搭手,試試深淺"

搭手是武林中人相對比較文雅的一種切磋方式,比較文斗,不太容易見血,因為只要落敗者見了血,一樣勝之不武,不是如何臉上有光的事情。

圓臉少女朝那婦人做了個鬼臉,"仗著年紀大,多學了幾十年武藝,欺負晚輩算什么女俠"

年輕婦人給氣得不輕,她如今尚未三十,什么叫多學了幾十年武藝

白發(fā)老嫗氣態(tài)雍容,對身邊婦人輕聲道:"與一個晚輩置氣作甚養(yǎng)氣功夫不到家,武學成就高不到哪里去。"

年輕婦人顯然十分敬重老嫗,立即低頭道:"記住了。"

不遠處圓臉少女嬌俏而笑,"還是這么老嬤嬤懂禮數(shù)。"

其實還是一句不中聽的"好話"。

陳平安置身事外,只覺得這位圓臉少女往別人心口戳刀子的本事,真不算小。

老嫗不計較這種冒犯,視線偏移,望向那位鷹鉤鼻老者,"可是大澤幫竺老幫主"

黑衣老者睜開眼,笑道:"我已經(jīng)將近三十年不曾出門,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號"

老嫗微微一笑,"便是再過三十年,江湖還會記住竺老幫主的威名。"

老嫗道破身份后,胭脂齋女子們個個神色微變。

大澤幫老魔頭竺奉仙,可謂兇名赫赫,在三十年前,喜好乘坐一輛鮮紅馬車,遠游四方,馳騁數(shù)國武林,染血無數(shù),死在此人手底下的正道人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竺奉仙麾下又有八位弟子,號稱八殿閻羅,在青鸞國威風八面,只是三十年前,大澤幫遭受重創(chuàng),竺奉仙開始閉關(guān),八位弟子死了半數(shù),原本五六千幫眾,鳥獸散去大半,最近三十年內(nèi),曾經(jīng)在青鸞國內(nèi)號令群雄的江湖執(zhí)牛耳者,就此沉寂無聲。

就在竺奉仙準備繼續(xù)閉眼養(yǎng)氣的時候,一直給人印象極有風度的老嫗突然說道:"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比起三十年前,江湖水深了,不在自家地盤的時候,最好多敬酒少擺譜,多磕頭少說話。"

圓臉少女驀然瞪大眼睛,只覺得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死死盯住那位白發(fā)老嫗,想要知道這個老婆姨是不是瘋了。

竺奉仙淡然道:"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胭脂齋自祖師創(chuàng)建以來,兩百多年,一直不過是云霄國二流門派,過得很窩囊,怎么,在這三十年里,你們這幫娘們的上邊有人了"

陳平安有些頭大,怎么一場躲雨而已,就能碰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江湖恩怨先前裴錢還埋怨為何離開蜂尾渡后,走了這么遠的路,就只撞見黃色土牛這么個家伙,然后就再也碰不上精怪鬼魅了。

當下裴錢聽得認真。這就是江湖哩。以后自己也要走的,現(xiàn)在就要多看多學。

朱斂暗自點頭,姓竺的這話就說得有嚼頭了。

老嫗譏笑道:"如果沒有意外的,竺老幫主是想要將這位小姑娘,送入金桂觀修行仙家術(shù)法吧,那么竺老幫主可知道,金桂觀觀主,與我們胭脂齋是舊識九名弟子當中,我們胭脂齋早就內(nèi)定一人了,這還是那位老神仙主動開口的,所以此次登山,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這么說來,竺老幫主身邊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若是果真有些修道資質(zhì),觀主他老人家又瞧得順眼,倒是有機會,喊我們家清城一聲大師姐。"

胭脂齋那位鵝蛋臉少女有些臉紅羞赧。

圓臉少女望向她,嬉笑道:"你叫清晨啊,我叫晚上。"

竺奉仙微微一笑,"金桂觀觀主是難得的真神仙,他此次開門收徒,所以我才愿意重出江湖,只是青鸞國還真不止有金桂觀一處仙家府邸,我可以先將你們殺干凈了,再帶著孫女去別處訪仙,或是直接離開此地,讓我大澤幫弟子暗中護著你們護送上山的女子,好教她安心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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