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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 捉對

劉羨陽笑道:“好法子?!?

顧璨突然問道:“劉叉靠得住嗎?可別鬧幺蛾子,抽冷子給你來那么一下?!?

陳平安說道:“不至于,他若是生在浩然,也是一位響當當?shù)暮纻b劍客?!?

顧璨點點頭,略微放心幾分。

劉羨陽說道:“修道之人,性情總比凡俗更為固定,即便要變,也是在生死場中見真我,才會有所變化。”

“看看我們?nèi)齻€,撇開身份境界什么的,性格跟當年其實也差不太多?!?

“對了,姓陳的,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讓小米粒晚些離開處州地界,好歹參加過劉瞌睡的婚禮再去南邊游歷?!?

陳平安笑了笑,沒說話。

就在此時,來了個面容苦相的青年,相貌堂堂,身量雄偉,像是有些天生的愁眉不展,他身邊還有個身穿彩裙的高髻女修,容貌秀美,頭戴金步搖,腰間系著一條五彩宮絳,看得出來,她很緊張,只是故作鎮(zhèn)靜。他們在龍泉劍宗的譜牒身份,姓氏都是盧。也虧得他們的師父是阮邛,換成別的任何道場,恐怕都會勸上一勸,不要將亡國遺民身份表露得這么明顯,如果只是在野的江湖逸民也就罷了,追求長生的修道之人,莫非你們將來學道有成,還想要做點什么不成?

劉羨陽朝他搖搖頭。

盧師弟,不是說今天這個時候不合適提,而是什么都時候都不合適提。

顧璨點點頭,劉羨陽雖然看著混不吝,永遠不拘小節(jié),但確實是個大事上拎得清的人。

陳平安卻笑著站起身,說單獨跟他們閑聊幾句學道事。

陳平安當然清楚他們兩位的底細,盧溪亭,舊盧氏王朝世族出身,女修盧瑯?gòu)郑x謝類似,都是年幼便上山修行仙法的。

走出去一段路程,在一條被月光照得雪亮的瀑布附近,路邊有蘭花十數(shù)缸,大如簸箕,芬香怡人。

盧溪亭停下腳步,紅著眼睛,作揖道:“盧氏余孽,有幸拜見陳國師?!?

盧瑯?gòu)指┝藗€萬福。她其實對故國家鄉(xiāng)的印象已經(jīng)很淺淡了,滅國之時,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當年跟著師長們背誦道書的時候,她口齒還不甚伶俐。

陳平安雙手籠袖,淡然說道:“盧溪亭,你知不知道,你與盧氏遺民、舊勛貴王公的幾次秘密接觸,大驪刑部都是有檔案記錄的,聊了什么,想要做什么,吃了什么,語氣與神色變幻如何,都記錄得很清楚,因為其中有兩人就是大驪刑部的諜子。也就是你們運氣好,剛好進了龍泉劍宗,如果在神誥宗,長春宮,風雪廟幾個地方,都會比較麻煩,很容易就誤己誤人了?!?

盧溪亭抬起頭,顯然驚訝不已。陳平安笑道:“我也不用嚇唬你一個觀海境劍修,對吧?”

盧瑯?gòu)置蚱鹱?,似乎這位年輕國師,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呀。這趟鼓起勇氣跟著盧溪亭來見他,她真是豁出性命不要了。

陳平安和顏悅色道:“盧氏遺民一心想要復(fù)國,當然理解你們的心情,只是沒奈何‘心想事成’一語,總被分成兩截看?!?

“我說不成,你會覺得我是如今的身份使然,那你可以去找王毅甫,問問看他的想法。他若說成,說明你們這三十年來確實沒有白忙活,打著結(jié)社的名義時常碰頭,泛舟湖上,詩詞唱和,用一大堆鶯鶯燕燕的名妓歌女們掩護蹤跡,可如果連王毅甫都說不成,你就該好好反省反省了。”

“這些年來,王毅甫先后給太后南簪和陪都尚書柳清風都當過扈從,輾轉(zhuǎn)各地,對大驪朝政了解深刻,他如今就在陪都洛京那邊隱居,也不難找?;仡^你可以帶上一塊刑部無事牌去趟洛京地面,跟王毅甫好好聊一次?!?

盧溪亭神色尷尬道:“陳國師,我們其實已經(jīng)沒有復(fù)國的野心,只是想要與大驪朝廷爭取一下,盡量提升盧氏遺民的地位。”

例如盧氏遺民出身的官員,至今還沒有當上三品官的,沒有出過任何一位疆臣。又比如準許舊盧氏修士,恢復(fù)道統(tǒng),收回那幾座道場,重新開辟洞府,再就是降低兩州賦稅……說實話,復(fù)國一事,盧溪亭想都不敢想,大驪武卒的刀子,什么腦袋沒砍過?

陳平安笑道:“此事不比復(fù)國更難?”

盧溪亭困惑道:“懇請國師解惑。”

陳平安說道:“復(fù)國,不過是十幾號昔年貴胄遺民,尋個擁有皇室血統(tǒng)的年輕人,扯起旗幟,歸攏些許殘部,然后被大驪在一兩天之內(nèi)就鎮(zhèn)壓下去,可即便是曇花一現(xiàn),史書上也能記上一筆,復(fù)國一天也算復(fù)國了。”

“可要說不是復(fù)國,而是謀求舊盧氏王朝本土人氏方方面面的利益,也就是你所謂的‘地位’,盧氏舊世族的官場地位,舊道統(tǒng)的收回洞府、重續(xù)香火,你們能夠怎么求?”

“說一個你可能無法接受的事實,舊盧氏出身的官員,本來可以在大驪朝飛黃騰達、做到疆臣的文官武將,幾乎都已經(jīng)戰(zhàn)死了,最終留給大驪朝的這些豪閥子弟,世世代代都精通‘當官’的他們,如果不是大驪朝必須撥給他們一些名額,作為當初他們‘識大體、懂時勢’的報酬,否則在我看來,崔瀺和吏部關(guān)老爺子當那定下的那兩條不成文規(guī)矩,不許舊盧氏官員進入戶部衙門、不許擔任地方州郡四品以上堂官,還是過于寬松了。”

盧瑯?gòu)致牭蒙癫赊绒?,好些個她自己以前想不明白、盧溪亭他們也講不清楚的問題,好像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年輕國師冷冰冰近乎殘酷的語里,藏著好幾個活潑潑的道理。例如她就是第一次聽說大驪朝廷和繡虎崔瀺原來跟盧氏豪閥,竟然做過這么一筆見不得光的交易。但是一轉(zhuǎn)頭,崔瀺便與大驪吏部反手捅了一刀子,尤其是那句“不許進入戶部為官”,嘖,有嚼頭!

盧溪亭輕聲道:“陳國師,這些都不行的話,那么兩州百姓的沉重賦稅呢,實在是過于苛刻了,我兩年前用下山歷練的名義,走過那邊,不是什么花前月下的詩社,不是什么高朋滿座的酒宴,我是真的走過好些縣城和鄉(xiāng)野的,老百姓的日子確實苦?!?

陳平安說道:“兩州必須持續(xù)五十年的重賦,也是崔瀺親自定下的規(guī)矩。大驪朝廷只會保證兩州百姓活得下去,日子過得不比舊盧氏百姓更差。在這條底線之上,在地方上根深蒂固的舊盧氏世族豪閥們,可以自己折騰去。見得光,生財有路,不管是大驪京城、陪都還是大瀆南邊的商貿(mào),算本事,見不得光被抓了個正行,剁手,就這么簡單?!?

大概是國師已經(jīng)把話說得再通俗直白不過,于是盧瑯?gòu)志吐牭妹靼谉o誤了,自行分配利益,狗咬狗?能夠憑借見得光的財路立身,這些家族就算是主動融入大驪朝了,過得不舒服的那撥,肯定是心有不甘、怨懟的,更想要復(fù)國的?一旦決意復(fù)國,豈不是剛好被早就在暗處磨刀子的大驪駐軍給一網(wǎng)打盡?屆時舊盧氏地盤的底子,變得徹底干凈了,大驪朝廷再來降低兩州賦稅?

盧瑯?gòu)钟挠膰@息一聲,難怪劉宗主在他們下山游歷之時,笑呵呵與他們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語,“山岳面目反在山外得之。”

陳平安說道:“盧溪亭,你是盧氏遺民出身,但是你要牢牢記住一點,時刻問自己一個問題,在自己之外,你又能代表誰。只有弄清楚了這件事,你才有可能做好某件事前。打個比方,我當過劍氣長城的隱官,但是陳平安敢說自己就是劍氣長城嗎?我當然不敢,寧姚也不行,甚至是老大劍仙都不可以?!?

盧溪亭心情復(fù)雜至極,既感激年輕國師與自己說了這些雖然殘酷卻也坦誠的交心語,也遺憾自己未能幫到兩州百姓什么。

不管怎么說,盧溪亭還是要感謝自家宗門的寬厚和那位宗主師兄,如果不是這兩層關(guān)系,陳平安何必搭理自己,自己又如何能夠見到對方?

就在此時,陳平安笑道:“我?guī)熜执逓嵱喠⒌囊?guī)矩,也不是萬世不易的鐵律,比如五十年的重賦,我就覺得時限長了些,三十年就夠了?!?

盧溪亭眼睛一亮,滿臉震驚。三十年?距離盧氏王朝覆滅之日不就已經(jīng)?

盧瑯?gòu)謪s是臉色古怪,這種話,也就隱官兼國師的你說得啊。

陳平安伸出手掌,輕輕翻轉(zhuǎn),“師兄擅謀劃,定大略。我比不得師兄,只能循規(guī)蹈矩做些小事,既然是小事,當然易如反掌?!?

盧溪亭在這一刻,真正理解何謂大驪王朝的“國師”。在他們看來的天大難題,于陳而,勢如破竹,迎刃而解,都是小事。

陳平安收起手掌,微笑道:“盧溪亭,盧瑯?gòu)?,你們在山中學劍有成之后,也需要去兩州之地擔任刺史、將軍身邊的隨軍修士?!?

盧溪亭跟盧瑯?gòu)謱σ曇谎?,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躍躍欲試。

崖畔那邊,劉羨陽抬起手掌在耳邊,偷聽那邊的對話,“可惡,又被這家伙裝到蒜了!竟然在我的地盤搶我的風頭,過分!”

顧璨嗤笑道:“你也有臉?給你當個伴郎,都能攤上點事,好意思唧唧歪歪?若是去我那邊,你看誰敢湊近了說話?!?

劉羨陽后仰倒地,翹起二郎腿,“誰讓他攤上我們倆朋友,造孽啊……呸呸呸,必須是善緣?!?

顧璨自自語道:“蠻荒和青冥,不能再過錯了?!?

劉羨陽點頭說道:“你屬于那種在旁邊搖旗吶喊的小嘍啰,我卻是主將,既能做先鋒,也可以殿后?!?

顧璨雙拳撐在膝蓋上,眼神炙熱,“飛升,飛升!”

劉羨陽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想著心里的那個姑娘。家鄉(xiāng)習俗嘛,大哥先結(jié)婚,二弟再成親,至于輪到老三,隨便了。

陳平安回到這邊重新坐下,問道:“山上有沒有瓜地,顧璨去拎倆瓜過來啃啃?”

劉羨陽笑道:“自家瓜田的瓜有啥好吃的,不如讓顧璨跑遠點偷三個回來。”

顧璨當然懶得跑。不曾想陳平安站起身,離開了猶夷峰,顧璨只好跟隨,他們回來的時候,陳平安腋下夾著兩個西瓜,笑著說差點被個守夜看瓜田的氈帽少年捏了胡叉戳中了顧璨的腚。顧璨卻說是個紅撲撲臉蛋的少女守著瓜田,是花錢跟她買的西瓜。

劉羨陽接過一個西瓜,氣沉丹田,一掌劈開西瓜,老規(guī)矩,分給了顧璨最大一塊。各自啃著西瓜,聊些車轱轆話的家鄉(xiāng)故事,例如在那青牛背附近,他們仨大夏天晚上是如何去鳧水的,顧璨光屁股,雙手叉腰,晃著小鳥兒躍入水中。顧璨黑著臉,也沒反駁什么。

大驪王朝的新棋局,終于落定先手了。

宋氏儲君人選,下任國師人選,數(shù)位儲相人選,下一撥大驪廟堂的文武砥柱的提前關(guān)注和考察,京城陪都和地方的重新布置,山上山下的嶄新格局,大瀆以南的秘密謀劃……都已棋盤落子,寶瓶洲大局已定。天下未亂寶瓶洲先動,天下未定寶瓶洲先定。

那場天地通的真正收官所在,是陳平安跟周密的一場押注和對賭。

雙方可以我行我素,只是贈予自己所喜好的,或是壓勝自己所厭惡的。當然也可以贈予對方厭惡的,或是壓勝對方所喜好的。

就像人間端午習俗之一的斗草。

顧璨好奇問道:“你選了什么,周密又是選了什么?”

陳平安搖頭道:“我忘了自己的選擇,也猜不到周密是怎么選的?!?

有道之士,一宿不睡算不得什么,他們?nèi)齻€聊到了天亮,才發(fā)覺家鄉(xiāng)小鎮(zhèn)竟然有那么多可聊的人和事,感覺好些人物都沒聊到。

賈老神仙跟朱斂已經(jīng)來到猶夷峰這邊,各有各的忙碌,老廚子進了廚房,盧溪亭跟盧瑯?gòu)謳讉€二代弟子,都來幫忙打下手。

期間謝靈來了一趟猶夷峰,聊了幾句。顧璨皮笑肉不笑的,謝靈也只當沒看見,只是跟陳劍仙問了些北俱蘆洲的風土人情。

天微微亮了。

要去接親。

陳平安跟顧璨各自象征性梳洗裝束一番,劉羨陽卻是新郎官的樣子,他們仨你看我看你,忍俊不禁。

劉羨陽大手一揮,動身。賈老神仙捻須微笑,若非稍顯匆忙了點,定能多些錦上添花。

猶夷峰山路上,一頂喜慶的轎子前邊,除了騎馬的新郎官,還有兩位伴郎,轎子附近,則有寧姚和子午夢兩位伴娘。

先前伴郎被伴娘為難,又是吟詩作對又是耍幾套武把式的等等等,把陳平安跟顧璨給徹底整懵了,看得懷箓她們樂呵得不行。

就這么一支接親隊伍,使得臨近山巔那邊,早早等候的風雪廟一些個年輕修士,面面相覷,他們都覺得不敢去鬧了。

卻見山路前邊,驀的竄出三個身影,攔在道路中央的為首一人,是個青衣童子,雙手叉腰,哈哈大笑,“搶親!”

一個手持綠竹杖、斜挎包裹的小姑娘,大嗓門喊道:“搶親搶親!”

還有背著個大行囊的憊懶漢子,與一位憑空現(xiàn)身此地、耳邊墜金色耳環(huán)的男子,異口同聲道:“恭喜恭喜,紅包拿來!”

賒月想要掀開簾子瞧一瞧外邊的熱鬧,淡抹脂粉的寧姚立即提醒她不可以不可以,子午夢掩嘴嬌笑不已,成親這么有趣啊。

姓陳的那位伴郎,笑臉燦爛,大步前行,從袖中掏出一摞早就備好的紅包,分發(fā)出去,他摸了摸小米粒的腦袋。

得了紅包,小米粒、陳靈均他們開始抱拳,與新郎官和轎子里的新娘說著喜結(jié)連理、早生貴子、白頭偕老的吉利話……

才過了這一關(guān),不曾想又從蹦出個白衣少年與儒衫男子,他們?nèi)轮鴵層H搶親,一邊贊嘆不已,說這位新郎官真是好相貌,哪家的后生,令人自慚形穢了,一邊說非要看看新娘子到底何等國色天香,不給看就決不讓行……再后來,便是鄭大風,郭竹酒,裴錢,帶著貂帽少女,黃帽青鞋的青年,白發(fā)童子,曹晴朗他們一起鬧哄哄的,嫌棄一個紅包少了,必須好事成雙,給倆。

灑滿金色陽光的山路上,過了一關(guān)便有一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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