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塵的手抖得厲害。

他后退一步，嗓子像是被死死掐住了一般，任何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終于明白剛進(jìn)入別墅時聞到的淡淡的異味和如此低溫的空調(diào)是為了什么。

但葉青語只是看著他，表情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顧硯塵，”她輕輕地說，“那些聊天記錄是你告訴他的，對不對？”

顧硯塵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他的后背抵著墻壁，拼命地?fù)u頭，淚水已經(jīng)涌了出來。

僵持半晌，他才抽著氣，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你瘋了！陸宴淮他已經(jīng)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葉青語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站起身，一步步?jīng)_著顧硯塵走過來。

“他死了？”葉青語冷冷地說，“那是誰的錯？顧硯塵，你告訴我，到底是不是你?！?

顧硯塵想跑，可腿軟得站不起來，第一次看到尸體的沖擊力比他想象得還要大，他抽噎著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青語，我錯了，我不敢招惹你的，你把陸宴淮帶去下葬吧，求求你……他真的死了……”

“那怎么行，”葉青語已經(jīng)停在了他的身前，垂首附在他耳邊，猶如兩人許多次床榻間翻滾時做過的那樣低聲道，“顧硯塵，我有錯，你也有錯，我們誰都別想這么輕易地擺脫。”

她竟是輕輕嗤笑了一聲，顧硯塵嚇得跪坐在地，瑟瑟發(fā)抖地看著她：“你要做什么……”

葉青語并沒有回答。

她走出房間時手上還攥著一把顧硯塵的碎發(fā)，他掙扎得太厲害了，葉青語好不容易控制住，此時正在慢條斯理地洗手。

那發(fā)絲掉在了雪白的陶瓷盆中，隨著水流一點點淌進(jìn)下水道，纏繞在了金屬塞子上。